刘成芳和孙吉然出身富商之家,两人对官场的尔虞我诈有所了解,但毕竟涉及不深,不像张奕那般思虑的长远。
两人骤然间看到小字报上记述的戍九源违法犯罪证据,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就回过神来,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也仅仅令他们吃惊而已。
与戍九源头上的乌纱帽相比,两人更在意的是梵羽,这个抢他们银票,暴揍他们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如此天赐良机,岂会白白错过?
两人向家丁们使了个眼色,十几个家丁便从蜂拥的人潮中挤了过去,开始对梵羽实行抓捕。
利用舆论的力量绑架戍九源和张同知,这在梵羽的既定计划之内,所以他才花费巨资让吴三立从外地找了这么一批地推团队。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吴三立找来的地推团队居然如此拉风,把发传单、粘贴小广告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干得风生水起。
小字报粘了浆糊往人脸上贴,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那被粘贴之人先是大怒,待看清楚小字报上所列戍九源的劣迹之后,无形之中把自己的暴怒转嫁到了戍九源身上,宣传效果大大增强了。
梵羽一边感叹着这批地推太有创造力,一边抹着面部的浆糊,这尼玛粘性也太大了,抹了半天愣是没有抹干净。
正在这时,一个刘家的家丁忽然如饿虎扑羊般扑了上来,拧住了他的胳膊,喊道:“快动手,我抓住他了。”
梵羽既然敢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所依仗,当下他身子不动,一个后摆腿踢中那家丁的裆部,那人捂着胯,杀猪似的嚎叫起来,但是叫声立马被淹没在了读书人的义愤填膺之中。
赵冕终于抹干净了脸上的面糊,然后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旁边捂着裤裆嗷嗷惨叫的家伙,心中郁闷得无以复加,这唱的又是哪出戏?今天的主角不应该是定王吗?
他抬起那张懵逼十足的脸,眼前是一片山呼海啸的画面,无数读书人振臂高呼,响彻云霄,画面极为壮观。
赵冕受到这种热血情绪感染,也变得亢奋起来,胸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他把袖管往上一撸,学着那些振臂高呼的读书人模样,打了鸡血似的喊道:“彻查戍九源,此人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小书童多策脸上粘了一大团浆糊,稀里吧啦的,抹了半天也没有抹干净,待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自家少爷高举双臂,振声疾呼,愕然得不知所措。
赵冕暼了他一眼,对于多策的一脸懵逼很是不满,这政治觉悟也太差劲了,主子已经冲锋陷阵了,奴才却打起了退堂鼓?
于是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喊啊!”
多策忙不迭的点点头,然后学着自家少爷的样子,把袖子撸起来,生涩的喊道:“彻查戍九源,此人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梵羽对这对极品主仆彻底无语,场面都混乱成这个样子了,待会官兵肯定要介入,不赶紧脚底抹油撤走就算了,怎么还像那帮迂得不能再迂的读书人一般头脑发热呢?
俗话说,拿人钱财帮人消灾,梵羽刚刚才收了赵冕三千两银票,此时如果自己溜走显得太不仗义,于是拉着打了鸡血似的赵冕就往人群外面挤。
这时,斜刺里又冲过来一人,梵羽一看来者不善,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一脚踹了上去,那名还没来得及露脸的家丁惨呼着倒飞而出。
赵冕被梵羽的暴力惊得一愣一愣的,问道:“梵兄,你怎么打……哎呦!”
“打”字后面的话赵冕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屁股上便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若不是梵羽在前面搀扶住,非摔得嘴啃泥不可。
梵羽见这些人身着统一服装,有十六七个人,寻思着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便扯开嗓门大喊道:“救命啊,快来人啊,戍九源的属下打人啦……”
这句话喊得极为嘹亮,再加上赵冕、多策主仆二人又被人踹翻在地,周围立马便有几十个身着儒装的读书人围了上来,家丁们见这些读书人面色不善,忙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们不是戍大人的属下,也不认识戍大人!”
“戍大人?”
众读书人听到这个称呼怒发冲冠,质问道:“称呼戍九源这个乱臣贼子为‘大人’,还说不是他的属下,还说不认识他?”
梵羽蛋疼了,大宋真的是被读书人荼毒不浅,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这群读书人居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仅凭一纸空话就断言戍九源为乱臣贼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国之栋梁,误国误民恐怕是迟早的事儿!
不过梵羽没时间纠结这个,他适时的给那些本来就处于暴走边缘的读书人添了把火:“别给他们废话了,这伙人肯定是戍九源的走狗,揍他们!”
说着带头冲了上去,与十几个家丁厮打在了一起。
赵冕和多策一脸懵逼的站在人群之中,糊里糊涂的遭遇民变,糊里糊涂的又被打了,两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梵羽又与那些打自己的人厮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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