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
卖啥?
我目光往旁边一瞥,脑袋里一时间闪过了好多个念头,偷来的二手手机?还是笔记本电脑?要么是手表,自行车,电动车,再或者是......肾?
脑海里闪过恐怖片里血淋淋的内脏画面,我连忙低头看着地面,心中却是闪过一道很是有冲突感的激动与恐慌。
“不用你管。”
心思复杂间,老妖淡定而冰冷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哦,你们不是头一次来?”
就这么四个字,黄毛沙哑的声音里警惕意思瞬间少了许多,倒是疑问,多了不少。我略微一琢磨,心里便明白他话里想表达的真正意思,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稍稍放松,我的目光又从脚下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变作黑灰色的水泥地面,转到了黄毛身上。
他这会儿依然在上下打量着老妖,眼底满是思索。
“说了不用你管。”
老妖的脸皮有多厚,我不知道。可面对黄毛的这种打量,他神色上有没有什么变化我看不见,他不得不说,他的气势很足,足到让堵在我们跟前的黄毛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是否退化了。
气氛有些怪异起来,但几秒之后,似乎没能想起来什么的黄毛,还是犹豫着往旁边让了让。
“哦,行。有事儿您叫我。”
“嗯。”老妖用鼻音回答了他。搭在拐杖上的左手悠悠一背,他歪头看了我跟强子一眼,下巴轻轻往前一挪,语气里一丝情绪不带,“走吧,还愣什么。”
这种情况下,我跟强子俩萌新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得闷头跟上老妖,生怕这一趟深入敌腹的探查行动,再出点儿什么意外。
好在黄毛的注意力并不在我们俩身上。
黑市里头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老妖晃悠悠地带着我们走着,目不斜视,只是越往里头走,注意到我们三个的人也就越多,经历过不知多少大事儿小事儿的老妖还算好,连左右晃着的节奏都没有乱,可我跟强子俩却多多少少,有些慌了。
“卧槽,不会再有人过来拦吧?”强子身体也靠我近了些,说话间,目光忐忑不安地往我们周围打量着。
我的心也跟着往上提了提,正准备说点儿鼓气的话安慰安慰他,这一扭头我蓦然发现,从下车之后就被他握在手里没有松开过的不锈钢保温杯,这会儿已经换成了一个多月前他提鸡血板砖的提法贴在大腿上,手筋都绷得老高......
卧槽,强子的武器,总是这么的不走寻常路。
紧张,激动,恐惧,担忧......初次与黑市打交道,这几种情绪一直盘旋在我心头,久久不散。而在这种情绪里,老妖晃了五六分钟后,慢悠悠的步子终于停了,停在这个地下停车场最不起眼的一个展示柜前。
沈发才之前,应该是到的这里吧?我心里想着,目光便开始打量着这里。
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店,不,准确说是一个撑了棚子的小摊位。摊子四角是用许多根绑在一起的不锈钢钢管支撑起来的,三面灰色塑料板,上面搭着一块很不起眼的同色防水布。正儿八经地说,这个摊位看上去就是那种一碰就倒型,还会倒得相当彻底。
两个老旧的玻璃展示柜横在摊位前,布满划痕及裂纹的玻璃面贴着许多固定用的透明胶,但尽管如此,这样的破旧也足以说明了它们的来处应该是西郊附近的某个回收场。展示柜前,有着一张象征性的黑色简易升降椅,同展示柜差不太多,这个椅子面上,也同样有着许多裂纹及破洞,露着有些发黑的海绵块。
展示柜锁着,里头是一些随意放着的大小不一的木盒子及封了口的褐色酒坛,盒子里有什么这会儿看不到,坛子也是。但细看下来,柜子里头的每个盒子及坛子前,都摆着一张很不起眼的卡片,上面写着些一眼看不太明白的字。
展示柜后这会儿并没有人在,我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的人没什么过来搭理我们的意思后,才探身研究着展示柜里里的这些所谓的商品。
盒子前的纸片上,写的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而坛子前的纸片上,却是五步,竹叶青,乌梢,金钱白花......
“我去,这些都是蛇名啊。”强子的好奇心本就强,没等我想明白这些字都是什么意思时,他已经望着那些个坛子,啧啧称奇,“这里头要真是这些活蛇,可就有意思了,除了动物园冷血动物馆,我还没在哪儿看过这么多蛇名儿呢。”
“是么?”我听着心头微微一动,顿时明白了点儿,“这些蛇弄这儿,不会都是泡酒的吧?”
“应该是。”强子眼中闪着亮光,有些兴奋道:“我家那边儿山多,每年春天,好些人都会跑到山里头逮蛇泡酒,听说可滋补了,不过我自己家是没弄过这些。”
“那......盒子里会是啥?”
“估计是蜈蚣,蝎子之类的吧。”
“卧槽,那十年的蝎子得长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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