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次不是无语,而是看着面前这个说得和蔼可亲的老人,我的下巴差点掉到了鞋面上,已经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骆泽和清游的师父,关于这个一生可悲可敬的老人,几天前清游跟我说起来时,我差点也掉了几滴泪,怎么突然间,这样一个在我心里堪比雷锋一样的老阴阳先生,就这么的跟我遇上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八楼依然安静,但是静到了只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就有些怪了。
老头站在我的两米开外,撂完刚才的炸弹便没有再说什么,缓缓的,他悬浮的脚底再次接触了地面,身体闲闲地站在那,眯着眼睛任我打量,琢磨。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怪。
同样,这个老头也饶有兴致地看了我半天,直到几分钟后,我明显感觉嘴里发干下意识地把嘴巴合拢时,他才笑着开口道:“怎么,吓傻了?”
他的笑容同刚才一样,温和里带着些说不出的意味,我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嗯,有点儿,没想到.......您老人家会在这里。”
“哈哈哈......”
老头笑了,而我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回忆起了他的名字,井长生,长生道人。他笑得很是畅快,如果不是清游昨天晚上跟我提过他的一些情况,或许我到现在都很难想象一个命里犯孤的人,死后还能保持这么好个心态。
对,心态,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偏了。
似乎是见我已经不再纠结于他身份这个问题了,井长生依然挂着那种笑容,安慰我的同时,又扔了一个炸弹出来:“没事儿,你的奇怪是对的,可以这么说,到现在为止,你是这个医院里头唯一一个知道我存在的人。”
“啥......意思?”我脑袋又有些转不过来了,“你是说清游,骆泽他们,不知道你在这儿?”
井长生笑着颔首,顺带还递了我个“小伙儿理解能力不错”的眼神。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着刚才他说过的时间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间,又遇上了一个可以编排成电视剧的故事,四年,这四年里头,他以一个鬼身,一直在这里陪着自己的两个徒弟......
短短的半分多钟里,我出色的脑洞自行补出了一部由三个男主角主演的人鬼情未了,哦,情是师徒情,兄弟情,与爱无关。
“为啥不告诉他们?”我说着晃了晃脑袋,将刚刚想完的师徒阴阳两相见大结局晃出脑海,强迫着自己回到主题上。
“因为,他们不需要知道,骆泽和骆清两个人的性格其实都很倔强,他们真要知道我的存在的话,反而会影响到他们现在的生活。”井长生说着,侧身往太平间的方向看了看说道:“特别是骆清,我不放心他。”
“......”
清游的情况,细想起来,确实让人放心不下。
我自己也是这么感觉的,然而深深地跟着井长生一起点了头之后,我才突然迟了半拍的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对了,清游呢!?”
井老头被我这突然的一咋呼吓了一跳,瞪了我一眼道:“放心,他没事儿。”
“那,他在哪儿?”
我说着往刚才井老头看的方向瞅去,太平间外的冷色灯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显眼。同时,井老头温和的目光也一同看了过去,头轻轻点着。
“是啊,在那里头呢,刚才回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那脸黑的。”
“太平间,他在里头干啥?”
我诧异到不行。看着井老头一副感慨的模样,再想到这一整栋大楼里头,可能也就那一间里头冷气最足了,一个脑补到有些夸张的念头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难不成,清游是想借着太平间里头的冰冷气息,让自己冷静下来?
井长生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在里头静心,每次他被妖魂影响到快要失控的时候,他就会进去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出来时候,就好了。”
“......”果然是进去冷静的?
“想不通?”井老头看了我一眼,笑容微微收敛,温和的目光里蓦地现了一丝惋惜,他说:“那个太平间,骆泽没有跟你提过吧?”
我下意识地摇头:“他只说医院里头有抢救不过来的人会临时放置在里头,有个专门的人在管理这里,其它的没说过。”
“唉。”井老头叹了一声,目光里的惋惜和遗憾更加浓烈:“因为,胡幽宁的尸身在那里,在他受妖魂影响快要失控的时候,只有在胡幽宁身前,他才能克制住自己嗜血的欲望,冷静下来。”
“胡幽宁的肉身!”
“是啊,她的肉身。”
“......这几年了,没有腐烂么?”
我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死了多年没有腐烂的除了木乃伊之外,也就只有那些常年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了,只是这两种可能在清游的医院里头,可能性真的太小了。并且,小刘法医曾经告诉过我,常见的尸体冷藏柜,也只是减缓了尸体腐化的速度罢了,如果不是将尸体冻成冰块,很难保持到一两年不会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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