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老妖几个小时前灰白的脸仿佛又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顿时又有些内疚起来。
兴许是他们的职业也需要常常和医院打交道,一进了这医院,李宇波仿佛一下子就进了状态似的,我发完呆抬起来头,他已经站在导诊台朝我朝着手,接着大步流星地往里头走。
那模样,像是已经打听到了楚玥桐的位置了,我连忙跟了上,但心里头的疑问,却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滚屏波动着。乘着电梯,我们到了这家医院的三楼,从电梯里贴切着的楼层门诊位置图上来看,三楼正是骨科。
这家医院的地理位置比清泽医院要好上不少,所以不论是哪一层的病号流量,都是清泽医院所无法相比的。出了电梯,第一时间进入视线的,少说也有四五个或胳膊或腿儿上梆着绷带打着石膏的病号,被人左扶右掺的等着电梯。
于是,我们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小心了不少。
李宇波很快又寻到了三楼的护士站,报了楚玥桐的名字之后,一个顶着熊猫眼的护士拿着个登记册子,边打哈欠边翻着,再看其精神状态,她应该是昨天晚上值夜班还没下班。
“楚玥桐是吧?”熊猫眼护士双目微红的伸手,指了指右边,面无表情道:“往这边儿,第四个床位。”
李宇波道了谢,我们照她指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块临时住院区。前后墙上高高挂着数条铁丝绳,绳子挂着的是纯白的医用床帘,一左一右的两片隔离着七八张简易病床。此刻,这些简易病床上大多躺的有人,病床边也都有陪床的家属。
而按着那熊猫眼护士所说,我们果然是在第四张床上,看到了楚玥桐。她穿着有些破损了睡衣躺在那,被子半盖,脸上也有着血污。她的胳膊上重新用石膏固定住了,不知是实在累得不行还是昏迷着,在这样可以算得上是有些吵的环境里,竟然还能睡着。
我四下瞅了一圈,老妖果然不在这里。
李宇波上前喊了数声,又推了其肩膀几下,才将楚玥桐唤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瞳孔聚焦,在看清我们俩的模样后,顿时浑身颤抖着,红肿着的双眼里头,眼泪迅速聚集,从眼角往边耳滑落。
我看着她,心里猛得一揪,因为从她的眼睛里,我似乎看到了一抹内疚——所以,很有可能楚玥桐是看着安昕被带走的。
眼下,周围的人不少,人多眼杂不说,我们说的话也很可能会被别人听到,从而引起别的麻烦。我与李宇波交换了个眼神,没有立刻开始问楚玥桐关于安昕的事。
我一边给她递“出了这里再说”的眼色,一边低声安慰着楚玥桐,接着,在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之后,我和李宇波去护士站询问楚玥桐的具体情况,如果没什么大碍,便先带她离开这里。
然而,当我们向护士提出带她离开医院时,护士诧异地看了我们一眼后,要了身份证确认我们的身份,从本子里拿出了三四张单子递给了李宇波,表示楚玥桐身体没事,把这些医药费检查费交了之后,随时可以走。
这面无表情的态度,让我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当我拿着单子到楼下交完四位数的账单后,反而是明白了些。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把单子给值班护士看了之后,我们一左一右掺扶着楚玥桐,加入了等电梯的行列里。
因为楚玥桐身上还只穿了睡衣,李宇波脱了他的外套,给楚玥桐套了上,但尽管如此,我们三个的回头率,依然是相当得高。楚玥桐一路都垂着头,我看得到她的眼泪在一滴滴地往下掉,明明我心里也焦急如焚,可这已经不是在清泽医院里,我们做什么都有人给兜着,给收尾的时候了。
到了一楼,李宇波把楚玥桐交给我,自己则是飞快地往停车场跑去。而就当李宇波的身影消失在医院正门前后,楚玥桐没有受伤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泣不成声。
“苏然,安昕,安昕她被人带走了。”
“等......什么?”
我本来想说这些话到车上再说,可当她话里的信息在我脑海里迅速调出重点之后,我的心终于是彻底凉了。果然,安昕是被陌生人给带走的,但,既然是这样,楚玥桐为何当时没有惊叫出声,或者喊我们呢?
心头想着这些问题,我们上了李宇波的车。在车门关上与外界隔离的一刹那,我终于忍不住,把心底里的这些疑问,也不管楚玥桐是否知知道,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带走安昕的是谁?你认识么?”
“他怎么带走安昕的,你没有想办法拦一下拖延时间么?”
“像被老妖送过来么?
......
楚玥桐喘匀了气,拿纸胡乱地把脸擦了一番,开始跟我讲那短短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里,六楼安全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我帮强子用三清明火驱煞开始没多久,六楼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楚玥桐知道自己不能出声打扰我们,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啜泣。然而,就几分钟后她艰难地稳下心绪,想趁着净化白烟开始变淡,为双腿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安昕做点什么时,白烟之中,竟是突然闪过一道微黄色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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