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夕包扎伤口的手一直都很轻柔,但今天不太一样。
她的动作有些慢,把药撒上去之后就静静感受着旁边男人的隐忍、克制和最终的呜咽。
“……”
“嗯呃……”
叶凌夕慢慢扯开绷带,但迟迟没有覆盖上去。
“还没好么?”
“好了好了,马上。”
摇了摇头,叶凌夕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天哪,我真是个禽兽,我在干什么啊!
他可是个病人啊!
等将伤口全部包扎好后,叶凌夕看着钟离烁胳膊活动不方便,主动提出要帮他穿衣服。
虽然有些难为情,可钟离烁并没有拒绝:“那就快一点儿穿。”
但叶凌夕虽然想快些,可钟离烁口中总是黏黏糊糊有些说不清的语气词蹦出来。
女孩儿有些面红耳赤:“大冢宰,别叫了。”
“嗯?我没叫。”钟离烁隐忍着疼痛,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曾经体会过万箭穿心的疼痛,今天这点儿小伤,怎么会痛得如此厉害?
穿戴整齐,两人重新回到看台上,台下已经好几组比完了,端起桌上的茶杯,钟离烁喝了一口,顿觉口感不对。
“怎么了,大冢宰?”廖英池似乎一直就盯着钟离烁,当他刚喝下茶,面色不对时立刻问道。
钟离烁:……
本来还想趁着没人注意,将口中这口茶水吐出来,但现在廖英池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硬着头皮将茶水咽下去,钟离烁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想起小郡主不喜喝茶,还是准备些牛乳为好!”
“好说,奴才去办就是了!”
看着廖英池离开,钟离烁突然紧紧抓住了叶凌夕的手,侧头对着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女孩儿修长的脖颈上:
“小郡主,本相醉了,你……”
叶凌夕有些发懵:“可是大冢宰,您……刚喝的不是茶么?”
“你要……”扯着领子,钟离烁感觉浑身开始发热,“护着本相……”
叶凌夕:道理我都懂,可你刚喝的是茶啊!
段梦柔看着男人眼神有些迷离地靠在叶凌夕的肩头,满意地露出一抹不明深意的笑——
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听到钟离烁和容梓之间的谈话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起身,段梦柔搀扶着钟离烁准备离开:“皇上,廖厂公,大冢宰看上去似乎是身子不适,妾身先带大冢宰去后院休息。”
“去吧。”皇上大手一挥就让女人将钟离烁带走。
叶凌夕坐立难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她刚要跟过去,廖英池就将她叫住了:“小郡主,接下来有表演变戏法的,杂家想着小郡主喜欢看,杂家扶您过去?”
“谢过厂公,还是不用了!”
可是,没有了钟离烁作为她的后盾,叶凌夕提出的任何反对意见都会被无视——
是啊,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来自敌国燕敕的人质罢了!
强烈的不安袭了上来,叶凌夕只能将手放在廖英池手臂上,从看台上缓缓走下。
虽然不过是去看节目,但此时此刻,她的身上却有了一种前去赴死的悲壮。
“小郡主,胸口碎大石想来你都看过,但是这胸口碎钉砖的,可见过?”
只见一个健硕的男人平躺在一面钉满了钉子的砖上,胸口上也放了一块全是钉子的砖头。
而后,旁边一个人举起大锤,猛地砸了下去!
叶凌夕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下一秒廖英池会让自己躺上去。
有些无助地望向场边,正好,叶凌夕看到了刚治疗结束的容梓在太医们的搀扶下慢慢缓步出来。
郡主?
容梓定睛一看,就瞧见叶凌夕有些木讷地指了指钉板,而后又指了指她自己,紧接着拍了拍胸脯。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容梓总感觉叶凌夕这副傻样是想要自己躺上去?
皱着眉头,他细细看着,而叶凌夕将刚才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
叶凌夕:廖英池可能会让我躺上去,快救我!
容梓:郡主说……她想和廖英池一起躺上去?等不及了?
女孩儿的急得原地跳脚的动作让容梓也着急起来,他左右不见钟离烁,问了个小宫女才知道两人去了后院。
马不停蹄赶过去,一把推开门时,容梓就看见段梦柔刚刚脱掉钟离烁的衣服,正贴着男人的身体躺在旁边。
“容梓!你怎么能突然闯进来!”段梦柔有些着急地护着自己的身体,而容梓顾不上许多,看着钟离烁一时不清醒的样子,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相爷,小郡主要和廖厂公表演胸口碎大石。”
“嗯?!”
瞬间,感觉酒劲儿就下了一大半儿,扶着床强撑着身子站起来,钟离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容梓,你说什么?”
“相爷,您快来看看吧,我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虽然脚步还不是很稳当,但钟离烁觉得还是自己的命要紧,踉踉跄跄跟着容梓就出去了,有些狼狈地来到场边,远远就看到叶凌夕和廖英池并排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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