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相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深更半夜,本来在守夜的容梓已经开始打盹儿了,可没想到被一声雷惊醒,睁眼就看到钟离烁站在暴雨之中,任由冰凉的雨水夹杂着雪花淋透了他的身体。
将守夜时盖的被子拿过去披在钟离烁的身上,容梓连忙护着钟离烁回到卧房。
浑身冰凉,钟离烁的神志也有些模糊,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大冢宰,快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容梓命人端来了红糖生姜水来驱寒,自己和几个下人为钟离烁更衣。
白日里包扎好的伤口,这个时候也已经渗出了血迹,脓混着血水流了出来,但钟离烁只是瞟了一眼痛处,吩咐了一句:
“你们都下去吧,容梓,你留下来。”
“是。”
还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钟离烁,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容梓一边给钟离烁清理创口,一边问道:“相爷,这可也是情蛊的作用?”
“我不知道,只是最近实在古怪,方才若不是夺门而出,恐怕现下小郡主就要……”
钟离烁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身体冰凉,他紧了紧身上的毯子:“这几日燕敕有消息么?”
“燕敕王之前来过一封书信询问小郡主的近况,最近似乎是因为蛊王争霸的缘故,没有顾得上。”
“过几日你且去打听打听,若是燕敕王回去了,我们去拜访一趟。”
“为了解开蛊毒?”
“对。”
情蛊对于自己的侵蚀已经远超过他的预想,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就会彻彻底底变成叶凌夕的附属品,情到深处难以自持,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还没有熬到早上,钟离烁就已经发起了高热,相府上下忙忙碌碌,沈鑫在给钟离烁开完药之后来到叶凌夕房间门口:
“小郡主,微臣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叶凌夕刚刚睡醒,洗漱完毕就让他进来了,听着院子里乱糟糟的动静问了句:“府上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着急忙慌的?”
“相爷着了风寒,病到了。”
“可还严重?吃药了没有?”
“微臣已经开了药,正在煎。”边说,沈鑫边将手搭在叶凌夕的腕子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他眉头皱了皱:
“郡主,您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这孩子若是您不想要,还是尽早做决定的好。”
叶凌夕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也是担心如果自己贸然打胎,钟离烁的身体也会受到牵连,上上策是解开蛊毒之后再落胎,也省得他们彼此折磨: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现下实在不方便。我且问你,再过多久,就会显怀?”
“这个因人而异,不出意外,四个月就显怀了。”
“这可不妙啊……”
也就是说,如果四个月之前还没有办法解除情蛊,那自己怀孕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会被钟离烁知道!
“沈鑫,无论如何你都要帮着我瞒住大冢宰。给,这是你的解药。”
要想保住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
看着沈鑫服用下了根本就不存在的蛊毒解药,叶凌夕也生怕若是沈鑫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反咬自己一口,将自己供出去?
“阖乐郡主,皇后娘娘来看望您了。”
就在这时,管家来报。兴许是因为钟离烁生病的缘故,这些府上的琐事儿都来说给她听了。
“皇后娘娘?”叶凌夕完全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段梦柔来看的,而且现在钟离烁还在府上,如果是来报复自己,这也太不是时候了:
“请,让皇后娘娘在正厅稍等片刻。”
果不其然,现在基本上已经是和段梦柔明牌,两个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却又没有办法干掉对方。
“叶凌夕,今日本宫是受廖厂公所托,来看望大冢宰和你。之前听闻你被大冢宰软禁了,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没想到段梦柔的消息能够得到得如此之快,叶凌夕就知道相府还有保皇派的奸细:
“真是劳烦皇后娘娘挂心了,无妨,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请回吧。相爷病了,别把府上的病气过给您了。”
“你以为本宫想要多留?这些点心山参是廖厂公吩咐让送来的,你留下吧。”
说完,段梦柔带着自己的仪仗队就离开了,看着院子里堆成小山的细软,叶凌夕一摆手:“管家,将这些都收进库房。若是有什么能够给相爷补身子的,就留下。”
伴随着礼品被人搬走,叶凌夕一瞟,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礼品背后的钟离烁。
微微仰着头,这个人的脸都有些苍白,他穿着一身墨绿的常服,眯了眯眼镜:
“果然啊,廖厂公和小郡主的私交真是不错。之前本相生病的时候,他可从未送过什么补品,想来,之前是本相大意了。”
“不是,大冢宰,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
男人根本不听她的话,一转身就吩咐道:“果然,小郡主这几日还是禁足的好。只要除了本相,你不需要见任何人,也不需要去任何地方。”
叶凌夕:捕头叔叔,有病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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