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禁地,虽然曾经在无数古籍史书中读到过,这里是许多春闺少女青春的坟墓。
叶凌夕曾经甚至在想,为什么这些少女不反抗?也许只要团结起来,就能冲破桎梏牢笼。
而此时,当叶凌夕自己也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时,却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现在,自己只是面对着一个段梦柔,中宫皇后,就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不管之前多么嘴硬,此时也毫无招架之力。
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每一次脑袋被人压到辣椒水中,一股强烈的窒息感都会将她深深包围。
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已经不算什么,精神上的溃败和打击反而让她有些想要逃跑的羞耻感。
“停!”
也不知道这样起起伏伏多少次,当段梦柔终于喊停的时候,叶凌夕的神志有些恍惚。
“泼!”
看着女孩儿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段梦柔让人端来了两盆冷水,轮番泼洒在叶凌夕的脸上。
“噗——哈……”
被冷水激得打了一个寒战,叶凌夕猛然清醒之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是……呼……你……”
“叶凌夕,知道与本宫作对是什么下场了么?”冷笑一声,段梦柔似乎很欣赏现在叶凌夕残破不堪的样子,“若不是看着廖厂公的情面,在你来到段府的那一夜你就被活埋了,还能让你叫嚣到今日?”
活埋?
“呵,”冷笑一声,叶凌夕半坐在桶里,她向后靠去,身体已经精疲力竭,腿也失去了知觉,“若是让天下百姓知道,他们拥护的天子座下尽是这种心狠手辣之人,真不知段家会成为怎样的笑柄!”
“真不知眼下的你,是如何无知到能说出这种话?只要本宫想,下一秒就能杀了你!来人,把本宫的绣花针拿来,庭院里迎春花开得正好,阖乐郡主的身上也应该有一朵!”
“是!”
“噗通!”
可段梦柔刚说完,嬷嬷的应声还没有完全吐露出来,这肥硕又萎靡的身子就顺势倒了下去。
“这肥婆子,怎地倒在这儿了?”
旁边几个年轻丫鬟担心段梦柔会生气,倒是连拉带拽地直接将老嬷嬷从院子里拖到了廊檐下。
可下一秒,这几个年轻丫鬟也顺势倒了下去,没了生气。
“什么人!”
侍卫立刻警惕起来,他们将段梦柔围在中间,环视着宫墙,可没有发现一点儿可疑的动静。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段梦柔此时倒也是乖觉了下来,躲在侍卫中间,眼神警惕地打量着院落,仆人们纷纷躲进了廊下,似乎谁都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打中的人。
“皇后娘娘!”一个侍卫从老嬷嬷身上拔下一根银针,“这银针淬了毒,嬷嬷和这几个人侍女怕是已经……”
边说,侍卫边摇了摇头。
“查!给本宫查!”
瞬间,汗洽股栗,这毫无踪影的此刻让段梦柔大惊失色,但很快,这股子害怕与不安就变成了愤懑和恼怒,“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说完,她直接来到叶凌夕身边,一把揪住了女孩儿的领子:“肯定是钟离烁的人,对吧!是百骑司的那帮贼人!”
侍卫连忙凑了过去,他们打量着枝头、墙角,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来人!”
段梦柔顺势拔出了侍卫身上的刀,转头就架在了叶凌夕的脖子上,而也正是这个时候,廖英池率西厂的人踹开皇后宫院的门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您这是作甚!”
廖英池刚一伸手,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暗箭就刺穿了他的手背,而迸溅出的血迹让段梦柔更心慌不安——
做了亏心事,她总觉得下一个遇害的就是自己!
刀在叶凌夕的脖颈上已经划出了一道伤口,段梦柔撕扯着想要将女孩儿从木桶中拽出来作为自己的人质,而下一秒,飞出的银针被侍卫挡开,擦上了段梦柔的面颊。
也正是趁着女人丢掉手中的剑而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面颊,叶凌夕用尽全身气力支撑着自己从木桶中站起来,而后拔出发髻中的簪子,朝着段梦柔的脖颈就刺了进去——
我们之间,我与段家之间,原主与段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该了结了!
“啊——”
捂住脖颈上的伤口,鲜血飞溅宫苑,段梦柔突然一个声调都发不出来,直挺挺地就倒了下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立刻,所有人蜂拥而上,几个人扶住段梦柔,而侍卫们全都将叶凌夕擒住,把人从木桶中脱了出来按在地上。
本来,应该最庄重肃穆的地方,此刻充满了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呵斥声,和几声有些尖锐的犬吠。
皇后宫中的小太监赶忙要去禀告皇上,却被站在宫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廖英池给揽住了。
“厂公?”
“皇上那边有本厂公去说,你急什么?”
“是,奴才不敢!”
廖英池幽幽地说完之后睨了他一眼,而后将拂尘交给简明,大步流星来到叶凌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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