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钟离烁的表情已经变了,皇上倒是很及时地张了口——
毕竟钟离烁和廖英池,他谁都得罪不起,所以必须在其中斡旋。
“既然现下已是正午,倒不如钟离爱卿就与朕一同用膳吧!”
视线直勾勾盯着廖英池,钟离烁缓缓地点了点头:
“既然皇上邀请微臣,臣自然是荣幸之至。”
饭桌上,钟离烁看着面前一道道玉盘珍馐,但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瞧着廖英池给皇上布菜,他将筷子放在碗上,向后一靠:
“皇上倒是好福气,在外有微臣为皇上打点政务,在内有廖厂公料理琐事,齐芸国能有如此造化,实在是皇上的好福气啊!”
皇上没有听出其中的韵味,倒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还真以为钟离烁在夸自己,居然笑得没心没肺。
而廖英池冷眼看着男人,虽然钟离烁没有瞧他一眼,可字字句句都是针对着他——
廖英池帮着皇上都干了什么呢?
那可是一件好事儿都没有!
火烧民房,强抢民女,一件件、一桩桩都是重罪!
皇上将手放在酒杯上,甚至都想要给钟离烁赐一杯酒,倒是被廖英池给拦了下来:
“大冢宰出将入相,是在辛苦,奴才为您添酒!”
来到钟离烁身边,廖英池边倒酒,边在男人耳边窸窸窣窣地说道:
“现下阖乐郡主虽然在宫中,但实在是不方便与大冢宰相见,若是改日得了空,您二位齐芸国的功臣可真是要好好一聚啊!”
不得不说,可能自己的队友都没有自己的仇人这么了解自己。
廖英池的每句话都能精准地在钟离烁的雷区蹦迪。
眉毛微微挑起,钟离烁似笑非笑,瞟了一眼给自己斟酒的廖英池,在男人要倒酒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手盖在了酒杯上:
“廖厂公,微臣不胜酒力,今日就不饮酒了,多谢厂公好意。”
即便钟离烁喝酒不醉,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和皇上虚与委蛇的心情。
现在,他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叶凌夕——
不论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骗自己,他都要见到她!
毕竟连接两个人的,曾经是虎符,但现在却完完全全是情蛊啊!
“皇上,”看着廖英池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钟离烁直接就不搭理他,起身,视线从廖英池的身上越过望向皇帝,“微臣听闻近日小郡主在宫中,可是真的?”
这求证都求证到皇上这儿了,也就只有他钟离烁。
皇上虽然知道廖英池的所作所为,但此时此刻,如果廖英池不在,自己将他出卖也就出卖了,可此时廖英池正好就站在身侧,自己也不好直说,只能隐晦地说了句:
“虽然齐芸国与燕敕国多年不睦,但阖乐郡主却和皇家不错,来宫中也是应当的。”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钟离烁不明白自己之前派了那么多人去宫中探查底细都没有弄清楚叶凌夕的底细,怎么今天她就会出现在宫中?
那之前那只大胖鸟传递的消息又是什么?铜爵去了哪里?
一时间,有太多的问题涌了出来,钟离烁沉了口气,脸上似乎再也看不到他意气风发又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容,反而多了些不安和担心:
“皇上,小郡主已经与微臣订立婚约,现下虽然还未真正过门,可也算是半个相府的人,还请皇上开恩,让微臣将小郡主带回家。”
“订立婚约?”
显然,廖英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比皇上还要惊讶。
钟离烁根本就没有理他,毕竟一个阉人哪里有和他说话的份儿。
锋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皇上,钟离烁刚才的那番话不像是请求,反而更像是命令。
皇上有些为难,没想到自己刚才企图和钟离烁重修旧好的二五仔行为居然会引出这么一个惊天大瓜,他拿不准主意地看着廖英池。
一时间,书房陷入了沉寂,一顿简单的便饭在这觥筹交错间似乎充满了火药味儿。
暗流涌动的兵权纷争逐渐具象化,变成了对叶凌夕的占有和夺去,最终,还是廖英池先张口了:
“大冢宰,虽然现在皇上念您劳苦功高,依旧用之前的礼数相待,但您要记得,现下您并未官复原职,就算是在皇宫也要恪守本分。”
“……”
“为人臣者,成功易,守功难,还请大冢宰三思,莫要走袁崇焕将军的老路!”
嘴角一抽,钟离烁倒是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掉入了迷局。
但还好,即便是自己变成了满身插满箭矢的狮子,他也无所畏惧。
“廖厂公现下说话倒是有了几分皇上的口气,还是皇上调教得好啊!”
说完,钟离烁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看了一眼容梓,但没有说话。
这顿饭的谈话似乎到了这里就全部划上了句号,因为后宫有妃子分娩,皇上急匆匆就赶了过去,钟离烁在西厂和侍卫们的押解下回到自己在宫中居住的地方,关起门盘算起来。
“大冢宰,若廖英池所言属实,那郡主就在宫中,我们可要一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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