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夕倒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到底是谁给自己下的这个胎蛊,但现在当务之急已经不是去严惩凶手,而是看能不能将这个胎蛊给解开。
“太医,你可有法子解开这胎蛊?”
太医一慌,而后行礼摇了摇头:
“公主,这胎蛊和情蛊,本就是禁术,也许除了燕敕王,真就没有人能够解开了。不过,您也不必着急,毕竟胎蛊不像是情蛊,情蛊不能彻底解开,只能移情,但胎蛊是能够治愈的。微臣虽然不能解开胎蛊,倒是懂得一些能够削弱子蛊和母蛊关系的法子,说不定能有用。”
叶凌夕第一反应也是去找燕敕王,但她又担心如果自己就这么去了,叶无霜狗急跳墙怎么办?
毕竟,当一个人被逼上绝路的时候,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这件事情,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她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一定要悄悄的。”
“微臣明白。”
这太医是燕敕王亲自指派给自己的,叶凌夕对他倒很是信任。
她看了看悬挂在自己床头的香囊,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委屈和难过——
这东西,她本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毕竟不过是一个装饰,而且一直都是身边人帮着打理的。
谁能想到……
“公主?”
正巧,此时独秋拿着今天要更换的荷包走了进来:
“今儿我瞧着公主神色不是很好,在香囊里放了些香橼,香橼性温,可以健脾开胃,叫人好梦。”
说完,独秋将卸下来的荷包打开,而后将里面的香料倒在了香板上清点,确定无误之后将它们全部都扔到了香炉中。
叶凌夕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等眼睁睁看着独秋将香囊换下来之后,她提了一嘴:
“昨儿我给你的那个罐子,你放哪儿了?”
“啊?”
独秋一拍脑门儿,连忙道歉:
“公主,当时奴婢听着那罐子里有动静,还以为是什么活的物件儿,别给憋死了,结果打开一看是一条蛊虫,奴婢吓坏了,就把琉璃罐给丢掉了,现下……那蛊虫也不知去向了。”
“哦。”
叶凌夕应了一声,她低头整理着裙摆,眼看独秋要出门的时候,轻叹一口气:
“独秋,那虫子是你母亲中蛊的蛊虫,我本想着等我弄明白那蛊虫,就能将你母亲的蛊毒解开了。”
独秋身形一顿,在门口默默了良久。
她身形有些木讷地转过来,看着叶凌夕只是孤身一人坐在椅子上,微微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奴婢……奴婢多谢公主。”
独秋深深地福了一下身子,似乎没有叶凌夕的话,她就不起来。
而叶凌夕只是自顾自低头整理着裙摆,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走到床边,将上面的香囊摘了下来,走到独秋身边之后塞到了她胸口:
“我有身孕,这香囊以后都不必来送了,毕竟,若是中了什么蛊或者毒,就得不偿失了。”
“是。”
独秋说完,就退了出去。
而叶凌夕将女孩儿面无表情的样子印刻在脑海里,一直看着她消失在小厨房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是啊,除了独秋,没有人再来给自己更换过香囊了。
也许,是有人趁着房间里没有人的时候偷偷溜进来偷梁换柱,可独秋每次更换香囊都会查看里面香料的数量和种类,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所以,要么这件事情就是独秋干的,要么这件事情和她也脱不开关系。
不论是哪一个,独秋都已经背叛了自己。
透过打开支摘窗,叶凌夕看着天上耀眼的太阳,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
我们每个人也许都不是太阳,而是月亮。
乍看起来光鲜亮丽,而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甚至可以说,越是光芒四射的人,背后的事情就越是阴森黑暗。
独秋对自己,也许忠心过,但因为某些原因,她再也不能了。
伴随着一声叹气,叶凌夕就听见屋外有人不停地在喊:
“不好了!独秋上吊了!快来人啊!”
宫中乱作一团,但叶凌夕知道,其实在独秋为自己福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自尽的准备——
当一个人的良心备受折磨的时候,逃跑果然还是最有效的方法。
“哎——”
叹了口气,叶凌夕打开门叫来了掌事太监。
“公主有何吩咐。”
“准备些银两,打点到独秋的家里。”
“是!”
这一晚,叶凌夕又失眠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听到独秋死讯的那一瞬间就长大了,或者说,真正地融入到了这个权力纷争的世界中——
如果不能赢,就会死。
之前,她仰仗着钟离烁对自己的偏爱,从来都不将这个当做一回事儿,可现在看起来,的的确确不能再这样了。
半夜起来,叶凌夕裹了一层单薄的衣服来到后花园散步,走着走着却看到一个黑影从廊桥上一闪而过。
立刻,从手边抄起一个石头就追了过去,叶凌夕蹑手蹑脚地靠近之后,就看到那个打着灯笼地人猛地转过来。
“啊!”
“卧槽!”
两人同时惊叫一声,而叶凌夕先辨认出来对方:
“长姐?深更半夜的,你在我宫中的后花园做什么?”
叶凌夕可是怕了这个女人了,连忙在四周看了看——
下蛊了?埋陷阱了?还是放土炸弹了?
而叶无霜警惕地看着叶凌夕,下一秒,就将手中的灯笼扔在地上,突然大叫起来:
“啊——好疼!救命啊!”
叶凌夕:这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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