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当那男婴刚抱回去的时候,廖英池还真没琢磨过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让西厂的人将孩子带回了齐芸国,就好像这孩子从未在燕敕出现过一样。
可等到听说燕敕王打算给那女婴给一个封号的时候,才突然记起那男婴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名字,倒是觉得那孩子有些可怜,在自己宫中想了良久,甚至让绣衣使一起来票选,也没有选出一个喜欢的,这不,就来找叶凌夕问问了。
叶凌夕沉了口气,本来刚才想一个女孩儿的名字就已经很费脑细胞的了,现在还要想一个男孩儿的名字,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本就是没有的事情,为什么廖厂公要问这个问题呢?”
廖英池喝了口茶,微微一笑:
“奴才不过是好奇罢了,阖乐公主的每一句话都让奴才意外,所以奴才很想知道,若是真的还有一个儿子,阖乐公主会给他起什么名字?”
“这个嘛……”
叶凌夕揪着被角,看着自己的脚丫在被子那一头露出来来回摆动,脚腕上翠玉做的脚环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微微有些热意的时候显得格外清凉,像是溪水中不断晃动而发出响声的冰块儿:
“崎岖路远意难平,玉露金风入鬓青。崎玉……好像也是不错的名字!”
“崎玉?”
廖英池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而后点了点头:
“的确是个好名字,只是为何听起来倒是有几分伤感呢?”
“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孩子,更何况若真是个儿子,大冢宰位高权重,想来齐芸国也容不下这个孩子吧?”
叶凌夕的话倒是让廖英池有些意外,也许是作为一个没有办法生育的人,他还从未想到这一步,只是觉得能有一个孩子承欢膝下,即便一辈子娶不了也罢,能有一个红颜知己,再有一个孩子陪伴左右,似乎也很不错。
可今天听到她这么一说,廖英池的心中升腾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若是这孩子……跟着我回到齐芸国……
会不会成为钟离烁的眼中钉?
简明是自己认的干儿子,但说白了,也就是个心腹,倒还真说不上什么夫妻之情。
可这个孩子……
叹了口气,廖英池突然担心起来,抬起头看着叶凌夕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似乎是睡着了,他起身来到女孩儿身边,将她身上盖着的被子又往上拢了拢。
两人本就应该是死敌,可廖英池也不明白,女孩儿的通透却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或许,是因为即便自己看得清楚,却也不敢像叶凌夕那样做得干脆吧!
转身,廖英池退了出去。
而等听到门被关上之后,叶凌夕缓缓睁开眼睛,等房间里就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躺平赖在床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突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是啊,只要情蛊解开,若是大冢宰对自己的眷顾全都是来源于此,那曾经的温柔和体贴肯定全都消散不见了,我也就不必再回到齐芸国。
到时候,不仅是再也见不到铜爵,就连廖英池、段梦柔、段锦、夏侯澈目、沈鑫……不论是敌是友,也就全都见不到了……
是啊,该报的仇都没有报,自己就要踏入在燕敕国开启新的人生,甚至离灵境越来越远……
心烦意乱地在床上掰着脚,叶凌夕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要是明天不能进行解蛊仪式就好了!这样,钟离烁也就不能甩了我,至少还能再见一见灵境,还能去他家撸狗。”
“阿嚏!”
在猎场上,钟离烁重重打了个喷嚏,燕敕王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在我们燕敕,打喷嚏就意味着长命百岁,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钟离烁皮笑肉不笑——
那看来各国的皇帝也都不用炼丹了,每天打喷嚏就行了。
“燕敕王就莫要拿微臣打趣了。”
似乎是因为自己和燕敕王之间还有老丈人和女婿这层关系,对于燕敕王,钟离烁的态度的确是卑微了许多。
“今儿收获不少,一会儿这鹿茸和野鸽子让御膳房炖了给阖乐做汤喝。”
燕敕王在前面骑着马准备离开猎场,仪仗队跟在后面,一听这话,钟离烁倒是赶了赶马,追过去之后试探性地问道:
“燕敕王,明日……可是真的能够进行解蛊?”
燕敕王抬头看了看天,有几只麻雀落在不远处的枝头上,胖乎乎的,倒是不肯飞起来:
“其实,这情蛊能不能转移,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天时的话,最佳的时刻那便是清明,用死人的尸首来转移情蛊是最为坚固妥当的,毕竟若是转移在什么花花草草的身上,若是这花花草草风吹日晒凋零了,情蛊自然会回到原主的身上;至于地利,本王已经选了一个不错的地儿,在悬崖之上,没有树木遮挡,可以很好地吸收天地之灵气;人和……现下阖乐身子虚弱,若是硬要除掉情蛊,说不定会脱一层皮,但若是等她出月子,恐怕你会受不了,因为到时候,情蛊在你的身体里,就生根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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