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烁都还没有注意,卿卿的小手就已经从他的掌心中将银子拿走,直接投到了写有“肆号叶凌夕”字眼的竹筒中。
男人神情微微一愣,不得不说,在遇上这母女俩之后,钟离烁的面部表情还真是比之前要丰富太多:
“小家伙,还挺向着你娘的。”
他虽然不想做这个慈善,但既然卿卿这么选了,钟离烁的心中倒似乎也放下了什么——
是啊,明明自己也是想要相信她的,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不足道,但心中的确是抱有那么一丝的期待。
期待她能够创造奇迹。
沉了口气,钟离烁倒是又拿出来了一锭银子,准备投在写有叶凌夕名字的竹筒里。
“这位小哥!”
旁边一个年纪稍微长一点的人站了出来,一把拉住了钟离烁胳膊,脸上倒是露出了些许的担忧,就好像投进去的钱不是钟离烁的,而是他的一样:
“你怕不是燕敕人吧?这位叶凌夕就是燕敕国曾经赫赫有名的阖乐公主,虽然她幼时很有天赋,但不知怎地,有一天突然成了傻子,现在怕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可别胡乱下注啊!”
“嘶——”
好像是被人踩了尾巴,钟离烁眯着眼睛,他微微仰起头看着面前的老汉,要不是看着他头发花白,估计钟离烁真是要动手了:
“老人家,小郡主既然能来参赛,那指定不再是曾经的傻丫头。再说了这么多人支持长公主,若是我四两拨千斤,小郡主能赢下这场比赛,我不就赚大发了么!”
说完,他不仅将手中的银子投了进去,甚至还把荷包里剩下的银子全都人扔进去了!
“糊涂啊!”
眼瞧着钟离烁好像也是有那个大病,老人家留下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最终拂袖而去,摇了摇头在那里喃喃碎语:
“看来又是一个要被博戏弄得倾家荡产的人啊!”
身边的人见到有钟离烁这么一个傻子,一个个都痴痴地笑起来,还在那儿起哄:
“还有么,小哥儿!你要是还能加钱,我给长公主也加钱!”
“就是,你我下的越多,到时候如果阖乐公主赢了,你赚的也就越多!”
“就是!投注投注!”
“……”
周围人开始一阵阵起哄,钟离烁莫名感到一阵心酸——
即便叶凌夕贵为燕敕国的公主,但也因为她曾经的事情而被百姓诟病,若是日后真的要成为燕敕女皇,想来甚至比自己谋反还要再苦难许多!
周围乱成了一团,钟离烁在一声声起哄中大喝一声:
“安静!”
说完,他从袖兜中拿出了两锭金子:
“既然各位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将这金子压在这里,只是,所有人再也不能给小郡主下注。”
“这是自然,就算你不放,我们也不会给她下注的!”
瞬间,赌局的资本一下就翻了好几番,周围的人闹哄哄地要给叶无霜下注,卿卿在钟离烁的怀中打了个瞌睡。
“罢了,宝儿,为夫带你先去赛场的阴凉处坐着。”
博戏场上的庄家看着钟离烁的背影,总觉得这不是个平凡人,拿出他刚放在竹筒里的金子,在手中反复把玩了两下之后,注意到了金子上刻的官印:
“齐……这是个什么字?齐……”
“你目不识丁,看了也是狗看星星,让我来!”
旁边一个小年轻跳起来抢走了站在桌子上的庄家手中的金子:
“这是齐芸……齐芸国的金子!那也就是说……刚才那个人莫不就是齐芸国的大冢宰?!”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紧紧闭上了嘴,面面相觑:
“不是说那个大冢宰杀人不眨眼么……”
“是啊!现在看着这个金子,我感觉我的后脖颈子凉嗖嗖的。”
瞬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博戏场子瞬间就冷清了下来,甚至有人想要趁乱将自己已经下注的钱拿出来:
“嘿!你干什么!”
“你说……这要是大冢宰输了,他的钱我们敢拿么?”
“……”
一片寂静之后,博戏的庄家也开始琢磨——
是不是真的要将场子收起来了?
而不等他想到一个两全之策,赛场内已经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叫声,但压倒性的,里面的人似乎全都在喊“长公主”三个字。
钟离烁倒是挑了个好位置,不仅有大片的阴凉地儿,而且视角极佳,他坐在高台之上,远远就看到叶凌夕穿着一身月蓝色的蝴蝶裙,步履轻盈地来到赛场当中,月白色的上衣在阳光下随着她的步伐显得一片波光粼粼,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步步生香的仙子。
“那位就是之前的痴傻……”
“嘘!可不敢乱说!外面博戏场子的人说了,齐芸国的大冢宰也来看赛了,那可是阖乐公主的夫君,莫要祸从口出,说出这许多是非来!”
钟离烁睨了那两人一眼,轻轻拍着卿卿的脊背,他还从未见过叶凌夕如此严肃的模样,倒是觉得有些新奇——
早知道就带个画师来了,将小郡主这副模样画下来,裱起来之后放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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