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声音,叶凌夕本来还不怎么害怕的心突然抖了抖——
段梦柔?
她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这个女人的身上,甚至以为两人的缘分在自己回到燕敕国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但显然事情不是这样的。
微微转过身,叶凌夕不安的眼神缓缓落在了段梦柔雍容华贵的服饰上。
她倒是比之前富态了很多,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而且之前一段日子没有了钟离烁对皇权的制约,段梦柔似乎也放肆了不少,倒也真有了几分皇后的做派。
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
锦衣卫行礼之后离开,此时虽然没有了看守,但叶凌夕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还的可能性比刚才还要小了。
“阖乐公主,别来无恙啊!”
段梦柔上前,捧住了叶凌夕的手,看上去倒是温柔,可实际上她猛地收进了女孩儿腕子上的麻绳儿,本来就被磨破的伤口裸露出来的皮肉此时更是和粗粝的绳子贴得紧紧的,疼得她想要尖叫。
卧槽……
瞬间,眼泪就涌了上来,叶凌夕咬着牙关,强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颔首行礼:
“没想到许久不见皇后,皇后倒是神采依旧。”
“既然如此,那就去本宫的宫里坐坐,叙叙旧。”
说完,段梦柔像是牵着狗一样牵住了叶凌夕腕子上的绳子,张扬地走在宫中,就好像在对所有人宣告皇上总算是摆脱了大冢宰和西厂厂公的桎梏,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齐芸国为非作歹一样。
此刻的叶凌夕,与其说是异国的公主,倒不如说她是一件胜利品,是相权没落的标的物。
就这样一路被拖到段梦柔的宫中,当宫门刚被关上,重重的木板就拍打在她的腿窝,女孩儿一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
酷刑此时才刚刚开始,叶凌夕双手撑着地面,不等她起身,段梦柔的脚就已经踩在了她秀气的指头上:
“当日,实在是本宫太过于相信你了,居然让你去给段锦治疗,当时碍于大冢宰的面子,加之廖厂公也劝诫不让本宫动你,本宫也就忍下了。现下,倒也不必再忍!来人!”
显然,这已经不再是曾经复杂的段家与钟离家的权力纠纷,而是简单的医患纠纷。
能看得出,段梦柔就是想要给自己的弟弟报仇,叶凌夕倒觉得如果目的如此单纯,那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说不定能活下来:
“皇后娘娘,段公子的疾病……当时的医治绝对没有问题,若非日后段公子去了风尘地儿,也不止如此。更何况,即便是自宫了倒也没什么影响,毕竟……廖厂公也是个阉人,但也算是个英雄。男人嘛,何必拘泥于此?”
叶凌夕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到底在说什么,虽然求生欲让她想要巴结一下这个女人,但理智又告诉自己段锦死不足惜,光是物理阉割都不能掩盖自己内心的恨。
听着这番话,段梦柔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在骂还是在夸,但显然,她的注意力因为这番话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似乎也是给了叶凌夕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你刚才说……廖厂公?”
叶凌夕一愣,倒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自己能活下去的希望,连忙点头:
“啊对对对,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廖厂公……现下可在宫中?”
“嗯?”
一听这话,叶凌夕也愣住了。
她眨巴着眼睛,抬头望向段梦柔,大脑飞速的旋转——
她想不明白,现在上官皇族和廖英池都已经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段梦柔不知道?
静静地看着段梦柔,叶凌夕心头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种信息的不对称性让她越来越不安,她甚至开始真的相信——
钟离烁不会是死了吧?
看着段梦柔趾高气扬的样子,叶凌夕也问出了一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大冢宰……可也在宫中?”
“你不知道?”
一听这话,段梦柔一脸“不会吧不会吧”的表情,说话的时候嘲讽语气拉满,脸上的笑纹立刻掩盖了刚才一闪而过的担忧:
“今日上朝,大冢宰无缘无故与廖厂公大打出手,这事儿皇上自然是不会惯着的,现下大冢宰已经废了爵位,正在朝堂上长跪不起,想来这一人之下的位置他也是坐腻了,是该换个人了。”
罚跪……么?
这倒是叶凌夕没想到的。
皇上居然会先对自己的鹰犬下手,转而保了钟离烁?
但转念一想,这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百骑司和钟离烁可是伴了三朝皇帝,这根基和西厂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上官皇族如果想要百分之百让自己一人独大,肯定也要先从好除去的一方下手。
那看来,段梦柔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廖英池的事情。
一声沉重的鼻息过后,叶凌夕试探性地问了句:
“那……皇后也不知道廖厂公去哪儿了么?”
“厂公自然是在帮着皇上缉拿百骑司的余党,这还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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