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绑匪万念俱灰地扫来一眼,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声,似是在自嘲,“不,我确实需要这一大笔钱……”
“如果是要维护这座钟楼,确实需要一大笔钱,”沈鹤打断他,目光如炬,“不久前,我刚刚听说了一段关于这座钟楼的爱情故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这段爱情故事里两位主人公……其中某一位的后人。”
沈鹤会这么怀疑,并非无中生有。
在知道指示前往过山车的暗号是——在够得到月亮的地方听时间的叹息。
劫持人质已达到某种目的的犯罪,通常分为两种。
一种是表现性劫持人质,这类人往往是希望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展示自己,博取关注,以满足心理上“掌握命运”“自己很重要”等如此需求。
而另一种则是工具性劫持人质,他们的目的性更强,目标明确,为谋取利益。
当然了,有时候也会出现两种兼备的情况。
但显然绑架吉永铃香的绑匪属于第二种。
可他又不仅仅只是为了钱,他穿着打扮不俗,气质谈吐也不像出身寒门。
最关键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绑匪,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哪里还会有闲情逸致去写这种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暗号,还是给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这个暗号,或许是那两位约定在钟楼下重逢的恋人写下的吧。”
听着沈鹤的分析,绑匪有些恍惚,他似乎是看到了几十年前的月色下,头上绑着缎带的少女与男人依依惜别,他们在在此许下约定,倘若战争结束,他们都还活着,那么就到这钟楼下来相见。
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逐渐与他的手重叠在一起。
中午十二点整,钟楼的钟声准时响起,与几十年多前午夜敲响的钟声一样。
他喃喃自语:“可她食言了,她到最后也没有回来,她明明逃去的国家在战乱中幸免于难,她为什么不回来!”
沈鹤微微歪着头,留意男人的神情。
他一时哭一时笑,好像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
“我每天都在这里等,等她回来,可是现如今,他们马上就要拆了钟楼去建新的娱乐设施,她还没有回来啊,钟楼没有了她要到哪里去赴约……”
“所以你说服了你的同伙,绑架了注资给这座游乐园的吉永社长的女儿,逼迫他们交付巨额赎金,你想用这笔钱来保护钟楼,”沈鹤扯了扯嘴角,“不对,这笔钱也只是一个引子,你把吉永铃香绑到这里的目的,又叫吉永社长的小女儿来送交赎金,应该是想和吉永社长谈判吧。”
那人点头,“是,他只有这两个女儿,丢了一个也许不可惜,但两个都在我手里的话……他就没办法不实现我的诉求了。”
沈鹤观察他神色晦暗不明,神智也一时清醒一时模糊,一会儿好像沉浸在一段不应该属于他的记忆里,一会儿又能清晰地找回自我。
说来,联邦调查局曾经做过一项数据统计和研究,在众多劫持人质的罪犯中,超过半数绑匪都有一定的精神问题。
眼前的这人也不外如是。
“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过了七十五年,你有没有想过,那位逃至他乡的少女,如今活着的话,至少也有九十多岁了,她还有能力来赴这场世纪之约吗?”
沈鹤话落,那人面露悲痛,嘴里重复呢喃着“七十五年”这个时间。
见状,沈鹤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警方已经赶到现场,将绑匪拷走,救护车也正好赶到,而早在附近焦急等候的吉永社长也被警方护送进来,他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沈鹤单手插兜,跟随警方往园区外走,突然有个皮肤较白,模样清秀的年轻警官走到沈鹤身边,冲他伸出手,“沈先生,终于见到你了,我是搜查一课的日向。”
沈鹤驻足停留,握住日向警官的手,同时压低声音道:“您好,我先前联系佐藤警官……”
“噢!佐藤警官亲自去了!”
沈鹤讶然,旋即又弯起嘴角。
那还真是不得了了。
沈鹤这头顺利解决了危机,而那头的苏木就没有他这么轻松了。
坐在小黄的背上,苏木仰着头,看着面前硕大的几个字,显示着这里是一家遗体旅馆。
这几年,东九区人口老龄化严重,大城市的年死亡率直线上升,殡仪馆都接收不下这么多死者,所以诞生了一个新兴行业,遗体旅馆。
苏木倒抽一口凉气,这里确实还挺符合有很多钱,还可能有些臭烘烘的形容,可是……她倒也不是想来这么具体的地方……
“小黄,你平时经常独自一狗路过这些地方吗,你都不会害怕吗?”
苏木贴着小黄的后脖颈,轻轻蹭了蹭,小黄感受到了苏木的动作,又摇了摇尾巴,“汪”了一声。
也不知道它这是在说害怕,还是不害怕,又或者说它平时也不是独自一狗出行,可能还有猫朋狗友。
苏木思绪又飘远了。
是啊,她要是有几个鬼朋妖友的,这追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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