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赶来支援的警员已经将商场的各个出口封锁起来。
广播也在不停地播放着安抚游客的话语。
但商场游客众多,长时间的封锁,肯定会引起恐慌和不满。
司正挂断总部的电话,看了一眼时间,最多半个小时,不能把游客一直关在商场里。
沈鹤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商场经理给他送了毛巾来,请他先去换衣服。
他并没有听从,而是一直蹲在死者身边,观察她的情况。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沈鹤压低声音问苏木。
但很可惜,苏木每次看到的都只有非常短的画面。
这次,是女人痛苦地掉进了水里,挣扎了两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她是死于窒息吗?”
“嗯。”
“可是你已经是第一时间下去救她了,这么短的时间也能造成窒息吗?”
这一点,沈鹤也有些疑惑。
但法医还没有过来取样,他不能随便挪动或者触碰死者。
“鹤哥,要不然你还是先去换套衣服吧,这里交给我!”司正走近。
沈鹤看都没看他,“监控调出来了吗?”
司正愣了愣,随即立马点头,一脸正色,如实汇报:“死者身份也有同事开始排查了。”
沈鹤的视线停留在女人身上。
她穿着白色的制服,裤腿上还有点点油彩痕迹,衣领上别了一枚火漆印的胸针,长发被一根发带盘起。
四肢已经开始僵硬,口鼻处有些红肿,嘴唇发白偏紫。
沈鹤指了指她的衣领,“这个火漆印,和商场五楼一家店的logo一致,她可能是那里的员工。”
司正立马招呼同事去五楼,自己则带着沈鹤一同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已经有两三名警察接手了,根据司正的提示,他们把时间范围锁定在了十二点三十到一点十分之间,六倍速播放视频。
女人十二点四十六分到达的二楼走廊,此时楼下还没有任何的异常。
但她站的位置有些特殊,身后是一家还没装修完的甜品店,目前还是封闭状态,右侧是一家猫咖,左边是下楼的扶梯。
但扶梯并没有在运行,甜品店前也用围栏和警示牌挡住了,提醒游客附近栏杆老旧需要维修,请勿靠近。
可女人仍旧往左侧的栏杆边走。
她先是站了一会儿,然后不耐烦地在身上四处摸索,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随后突然一把扯掉了口罩,扶着栏杆弓着身子,不一会儿她又再度开始搜寻身上的口袋,这时动作已经有些吃力了。
随后,她突然整个人撑到栏杆上,嘴巴张了张,栏杆就松动,她从二楼直接跌了下去。
司正立马通知同事去二楼找她丢掉的那枚口罩,又问起监控器前的同事:“那边的扶梯停运了,她从哪边上去的?”
那同事客气得很,叫了他一声“正哥”,调出另一段监控:“她是从A区的电梯直接下到了二楼,然后穿过整个A区,去了B区的甜品店门口,之前在A区四楼一家茶餐厅吃饭。”
这座商场B区大半区域都属于一家知名的家私用品,卖的大多都是床上用品、毛巾、睡衣等,四楼还专门设置了一家“纯棉实验室”,供大家进去参观他们的工艺和制作流程。
而A区就比较丰富多彩,什么店都有,一楼大多是奢侈品、乐高玩具店、手办游戏店,二楼和三楼基本上都是服装店,中间偶尔会有一两家甜品、奶茶、小吃店,四楼和六楼是美食街,七楼是儿童乐园、少儿课外班等,五楼是健身房、弓道馆、密室逃脱和那家用火漆印做logo的“梦画AI体验馆”。
监控录像播放完毕,那位负责调取的警员说:“看起来,应该是一起意外事故,正哥,是不是要解除封锁?已经有不少游客往客服中心投诉了。”
司正薄唇紧抿,似乎并不太赞同他的话。
这时,又有一通电话接进来,四周没有外人,商场经理和监控室的负责人都在门外等候,司正就直接开了免提,方便沈鹤也听一听。
“正哥,核实了,死者是五楼梦画AI体验馆的员工,名字叫袁紫欣,二十六岁,在店里刚工作满四个月,她店里的同事称她平时有严重的哮喘病,来取证的老赵说在袁紫欣身上也确实发现了一瓶用完了的哮喘药,遗体现在已经往季姐那边去了,详细的法医鉴定,还得再等一等。”
听到一半,沈鹤突然说:“死者可能是过敏性哮喘病,她的口鼻处有红疹和红肿,麻烦查一查她的过敏源。”
那位汇报的警员听到了陌生的声音,迟疑了半晌才道:“你是?”
司正:“按他说的做,立马查死者的过敏源。”
挂了电话,外面又有警员来汇报游客不满情绪,问司正该怎么安抚处理。
沈鹤还在反复观看那段袁紫欣坠落的监控,在播放到第六遍时,他打破了监控室里紧张的沉默:“阿正,放人吧,只留下梦画AI体验馆的员工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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