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臣淡定地握着方向盘,眼睛却时不时地转向一侧,瞄一瞄副驾驶座上的沈鹤。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出国,甚至连市区都没有出,四处潜伏了一个多月?”
说到这方面,傅雪臣便有些沾沾自喜了。
“现在出国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更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所谓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市井!我家老头肯定猜不到我每天都在哪里鬼混。”
不得不说,傅雪臣在遣词用句方面,还真是个鬼才。
你以为他说的是好话,可没一句好听的。
你以为他在阴阳怪气,可他确实真情实感。
“你一直在做代驾?”
“也不是,我还注册了各大平台的外卖骑手,只要我不断地游走,就没有人能找到我准确的位置。”
呵,把他聪明坏了。
“那你住哪儿?”
“有时候是天桥底下,有时候是网吧包间,还住过两天肯德基24小时营业厅,前两天住在你家隔壁的车库里。”
“……”
沈鹤打量起傅雪臣的穿着,虽然外面套了一件代驾的背心,但是不难看出里头的羽绒服和领口的衬衣十分干净整洁。
这些讲究,他是挫骨扬灰了都不会放下的。
但转念一想,沈鹤又觉得不对,“那你每天洗漱都是在哪里解决的?”
傅雪臣突然就沉默了,眨眨眼,立马转换了话题,“诶,你那鸟刚才是不是在说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小孩儿的玩具,可以录音播放的,但好像今天出了点问题。”
沈鹤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这方面,功夫已经登峰造极了。
他总是说得离谱又在理,第一时间就能把人糊弄过去。
“这还挺有趣,链接推给我,我也买一个!”
“品控不好,被投诉下架了,下次吧。”
傅雪臣还颇有几分惋惜,摇摇头,打了右转向灯,从地下车库一个猛子冲刺上去,全程没踩一下刹车。
“你代驾的顾客从来不投诉你吗?”
“都喝蒙了,吐一车,哪有空投诉我。”
沈鹤支着脑袋,斜靠在座椅上,他现在觉得大概是自己真的上年纪了,为什么跟这个人说几句话,就这么疲惫了呢。
路口红灯九十多秒,傅雪臣突然猛踩刹车,晃得沈鹤一阵天旋地转。
还不等沈鹤发难,傅雪臣就嚷嚷起来了,“老沈!你看!有变态?”
顺着傅雪臣的视线望过去,沈鹤倒是见着了两个熟人——阮鹿棠和霍子骁。
时间还要倒回晚上九点四十分。
阮鹿棠如约只身前往希尔顿酒店,霍子骁的车九点就到她家楼下等候了,可她上午从梦画国际离开后,根本没有回家,霍子骁扑了个空。
她关了手机,在人民广场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看人山人海,看车水马龙,看青春作伴的学生前呼后拥凑热闹,看温馨和睦的一家人说说笑笑来散步。
看着看着,她不自觉笑了起来。
她感受到了从人群中传来的幸福和美好,她很羡慕。
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
每每这个时刻,她就很想念一个人,一个会在每一个节日,变着法子带她出去创造快乐和回忆的女孩。
那个人,曾经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月色和凉意从天而降时,她已经站在了希尔顿的门前。
向侍应生报上孟潮的姓名,对方亲和有礼地引她上了十二楼。
无论是前台接待,还是客房服务,没有一个人面露异色,也没有任何刺耳的谈论传来。
不像那些霸道总裁的小说里写的那样,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和屈辱。
可就是这样,她才更觉得悲哀。
在现实的世界里,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人人习以为常,就好像本该如此。
肉体的欢愉是交易的筹码。
这个世界多么陌生,又多么寻常。
九点四十一分时,孟潮敲响了房门。
他没有使用备用的副卡直接开门,更没有叫来侍应生。
阮鹿棠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宝蓝色的吊带长裙,丝绸的面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脸上化了浓妆和红唇,整个人看起来艳丽又出尘。
她从衣柜里取了一件睡袍围在身上,赤着脚走到门前。
房门打开时,孟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女人漂亮的唇形,和胸前那若隐若现的春光。
孟潮撇开了目光,掠过阮鹿棠,径直走到了套房里。
茶几上放着一瓶醒好的红酒,还有一碟摆盘讲究的果切。
孟潮将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问起身后的女人,“吃过了吗?”
阮鹿棠摇了摇头,意识到男人看不见后,又开口,“我不饿。”
孟潮没再说话,他好像还有工作要忙碌,握着手机不断地再输入什么。
十分钟后,他一边解领带,一边往浴室走。
阮鹿棠的目光一直紧随其后,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可要说这一刻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态去面对,她是茫然无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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