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汐病房里还住了两名病患,此时做检查的做检查,上手术台的上手术台,只有她一人待在房间内。
这会儿,她面对傅雪臣,忽然就不想再演下去了。
她往后一仰,靠向叠在一起的枕头上,“你是来帮沈鹤试探我的?”
傅雪臣摇头,“沈鹤想知道答案,不需要我来试探,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理由,为什么要装作不记得之前的事。”
他和孟汐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自认为对孟汐还算了解。
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做什么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虽秉性纯良天真,但也不是一叶障目的人。
孟汐抿唇,不知怎么开口。
傅雪臣并不知道,在她魂魄消散的那天,她以为自己真的要与世长辞了,所以一股脑冲着沈鹤一番表白。
可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而且还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先前的表白回想起来,令她羞臊不已,但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想要去找沈鹤,去见他,不管到时候她还会不会更加害羞。
可医生不允许她出院,她想偷偷溜出去,却误打误撞听到了孟潮和医生的谈话。
这个无心之举,如一盆凉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让她那颗火热跳动的心脏也冷静了下来。
“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太好,虽然醒了过来,但并没有彻底脱离危险,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我没办法离开这间病房的原因,不知道哪一次倒下,我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本来不想再和你们碰面了,我不想……再给他无望的希望……”
她重重地输出一口气来,抬头望着白净的天花板,心里万分沉重。
原来白色也会带来恐惧。
“谁知道他竟然就在这间医院里,还住到了我隔壁,大概是因为之前牧翁给我们的契约察觉到了我的魂魄和他断开了联系,所以才会这样,但最近他身体恢复得也很好,比我在他身边的时候还要好,我想,应该以后我不在,也不会影响他了。”
她将脸转过来,有些无奈,“你也别告诉他好吗?”
傅雪臣没有点头,反而又问:“那为什么刚刚又想委托他查案了呢?”
“因为他发现我了呀,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放着我不管,也会继续查我的案子,与其躲躲藏藏最后被发现,不如一开始就选择和他合作,快点把案子结了,也能早一点让他放弃我。”
所以她才要故意演下去,演不认识他,想不起来他。
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傅雪臣许久没言语,坐了一会后,他才起身,“我不能待久了,还要去陪他做检查。”
孟汐的目光追随着她,眉头紧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放心,我会配合你的。”离开前,傅雪臣还是不忍心驳了她的好意,向她保证。
上天真是爱愚弄人,反反复复给人希望,然后又让人痛失一切。
她想把所有的悲伤和不舍自己咽下,一个人去承担,可是……沈鹤也愿意这样吗。
傅雪臣同门口的保镖打了声招呼,走进了沈鹤的病房。
刚一抬头,就发现两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两个大男人一个坐在窗前,一个站在门边。
孟汐的房门没关,床位也在门口,又和这边只有一墙之隔,站在沈鹤病房的门前,是完全可以听清他们在谈论什么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做检查去了吗?”
窗前的司正闻言,发起牢骚来,“鹤哥说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做检查,说等你回来就直接办理出院,怎么劝都不听!”
傅雪臣僵硬地笑了笑:“为什么不做检查了,还是身体要紧啊。”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我为什么会身体突然不好吗,”沈鹤声音凉凉的,透着几分嘲弄。
“你……都听到了啊?”
“嗯,全听到了。”
傅雪臣扶额,这可真不是他不帮忙隐瞒,还没开始,就已经暴露了,这能怪谁啊。
“她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要生她的气……”
沈鹤抬手,制止了傅雪臣继续往下说,他转身往床边走,弯腰去拿床底下的行李箱,“我没怪她,她没做错什么。”
看着男人熟练地收拾起了行囊,傅雪臣顿时急了。
这怎么还有种“收拾东西回娘家”的意思啊,这是没怪她?
他上前一把扯过沈鹤正准备放进行李箱里的毛巾,“不是,沈鹤,大男人可不能这么斤斤计较啊,她才多大,还是个孩子呢,你怎么能跟孩子置气呢!”
沈鹤斜睨他一眼,“我只是现在要去办理出院,怎么就斤斤计较了。”
“啊?出院?”
“阮鹿棠的事不是还要处理吗?她不是还要委托我帮她查案子吗?不出院我怎么处理,怎么查?”
“噢噢噢!”傅雪臣恍然大悟,将他挤到一边,“你早说啊,我来帮你收拾!阿正!去帮你鹤哥办一下出院!”
司正满头雾水,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应该同一阵线,一起让沈鹤去检查身体的吗?怎么直接进展到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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