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若轻笑一声:“谢谢老伯提醒,这山这般危险,老伯为何待在此地?”
那老汉再度叹口气,指向一块麦田:“那便是官府为我划得地,不种地吃什么,又如何缴税?”
李兮若闻言一滞,顺着手指看向,那三四亩的麦田,倒是忘了这茬。
自怀中取出一块银两,递给老汉,感谢道:“老伯,谢谢提醒,这是我得一点心意。”
那老伯浑浊的双眼一亮,却是连连摇头,坚定道:“我不能要,我也只是不想几条生命埋葬于这槐山之上。
再说我还有手有脚,又怎能接受别人施舍!”
李兮若盯了老汉半晌,看其不似作假,也是收回银两。
姜云微微一笑,看向老汉腰间的黄皮葫芦,自怀中取出一壶灵果酒:“我这里正好还有一壶好酒,便以此谢过老伯提醒,如何?”
一股浓浓的酒香自壶中散发而出,那老汉顿时眼睛越发明亮,靠近猛嗅。
忍不住惊叹道:“好香的果子酒,比我那老婆子酿的野果酒香了不知多少倍!”
纠结半晌,才脸红道:“我就好这个,这酒我便厚脸收下了。”
姜云微微一笑,点点头。
那老伯这才伸手拿过酒壶,忍不住吮吸一口。
顿时一股清凉香醇之感自喉咙涌进身躯。
刹那间耳清目明,疲劳感亦是消失不见,再度看向几人。
几人已是不见踪迹。
手中的锄头掉在地上,呆滞道:“我这是遇见神仙了!”
半晌才缓过劲来,连忙将酒壶塞进衣服,夹于怀中,捡起锄头,向家跑去。
姜云几人亦是踏上槐山山路,向山上走去。
那灵果酒虽不是高阶之物,对那老汉来说,却也足以延年益寿,无灾无病。
姜云交给其时,在其上亦是加持封印,外人看来也不过一壶酒而已,倒也不至于为其招来灾祸。
几人就这么顺着山道一路向上,一路向南,却是普通老汉所言一般,这一路上,并无一棵槐树,枝繁叶茂的树林,却是静静无声,似没有活物一般。
“咦!先生,有人!”李兮若看向前方,忍不住惊呼一声。
只见前方,是一个骑着毛驴的书生,毛驴背上背满了不少书籍杂物,那书生低头看着书籍,还不时摇头晃脑,念上一句。
姜云神色古怪,自己虽是书生打扮,不过相比这位而言,确实是漏洞百出。
“先生!那人会不会是妖鬼变化的吧!”李兮若灵眼闪动,竟然看不出分毫蛛丝马迹,疑惑道。
姜云轻笑一声:“他是人。”
李兮若呆滞片刻,不解道:“不是说山上有脏东西吗!怎么还有人敢上山,还是一个书生!”
姜云哈哈一笑:“上前问问不就知道了?”
几人马匹加快,片刻功夫便行至那书生身后。
那书生听闻身后的马蹄声,亦是心惊,看向身后,白微微松口气。
惊讶道:“几位没遇到那老伯吗?”
李兮若笑道:“自是遇到了!”
那书生越发惊奇,问道:“你们也是偷偷溜上来的?”
李兮若神色古怪,点点头,确实算是溜上来的。
那书生不由一笑:“我就知道,那老伯神神叨叨的,这山还能吃人不成?”
李兮若眉头微皱,槐山她亦是听闻过数次,其妖魔皆是强大无比,这槐山定然有诡异,只是如何于一普通书生言明。
“书生,你可听闻这槐山?”
那书生一滞,笑道:“在下自然听过,不过也皆是口口相传,未曾证实之事。
在下熟读诗书,已是明智,这鬼怪之事无从谈起,人云亦云罢了!”
李兮若微微叹息一声:“万一鬼怪是真的呢?”
那书生眉头一皱,平淡道:“且不说鬼怪存不存在,便是真的,那也是命中注定。
在下前往皇都赶考,时间不足月余,若是绕路,怕是考试结束,我亦是还没过这槐山!
若是直接翻越槐山,那便快接近皇都,所剩时间也足够赶到。”
姜云几人闻言,皆是明白这人为何独上槐山,感情便是一个不信鬼神,赶考的书生。
不过就这么一人,怕是入夜便难以活命。
李兮若轻笑一声:“既然同路,那便一起行走,也好有个照应。”
那书生闻言一喜,这几人皆是骑着大马,若是奔走,自己自然赶不上,能同路,那自是最好,荒山野岭,自己一个人也是瘆得慌。
连忙道:“在下宁怀安,渠县人士,谢过几位,能同行自是最好。”
李兮若点点头:“在下李兮若。”
“姜云!”
“白浅!”
“孙守仁!”
“寒江!”
“小黄!”
宁怀安忽然一惊,看向白浅怀中的黄狐,揉揉耳朵。
“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这个狐狸说话?”惊疑不定道。
李兮若淡定地摇摇头:“没有!”
姜云几人微微一笑,亦是摇头。
那黄狐委屈巴巴地摇摇头。
宁怀安眉头紧皱,喃喃道:“莫不是被那老伯影响了,竟然听到狐狸说话!”
片刻,也不再多想,书里说鬼神不存在,那便是不存在。
几人再度向山上走去,那书生一如之前一般看书,不时读出声,直至太阳渐渐落山,才收起书本,停了下来。
“先生!山上有个庙,还有浓烟,应该还有人!”李兮若抬头眺望向山上,惊呼道。
姜云笑道:“天色已晚,倒是有地待了,看看这方主人是谁。”
宁怀安亦是面色欣喜,纵使不信鬼神,可豺狼虎豹总归是有的,大晚上赶路看不看得着都是问题,有个庙宇阻挡风雨猛兽,那再好不过。
几人加快步伐,终于在太阳落山之时赶到那破庙之中。
庙内一堆火柴熊熊燃烧,一个邋遢的中年人持剑坐于火堆旁,腰间挂着酒葫芦。
看向姜云等人,淡淡道:“为何总有人不信邪,这槐山鬼怪众多,你们几条命怕是还不够鬼怪分食。”
宁怀安眉头一皱:“这位大叔,何来鬼怪,我等只是留宿一晚,天亮便出发,何必吓唬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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