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傍晚,这是一个人体懈怠而敏感的时期,行军一整天的孙吴大军早已人困马乏。
一名举旗兵更是累得手脚发麻,只见那面孙字大旗被大风一吹,旗下之人顿时感觉脚下一虚,整个身子不禁踉踉跄跄,显得重心不稳。
“老王,你不是吴郡人吗?吴郡离这也不远吧,你跟我说说这秣L县的娘们怎么样,身材标致吗?你有没有老相好?”
一名皮肤黝黑的步卒,一脸兴奋地朝身旁的举旗步卒问道。
王姓步卒口干舌燥,不愿与之答话。
黝黑步卒也不恼气,继续问道:“看你那怂样,昨晚在石头村玩多了吧,你别说那俏寡妇长得还挺水灵的,跟哥哥透露透露,你昨晚玩了几次?”
王姓步卒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小子话这么多,不怕被将军抓到挨板子?”
黝黑步卒笑道:“怕他个鸟,等本大爷当上了将军,定要改改这鸟军规,行军一天枯燥的要死,还不让人说话,闷都给人闷死去。”
王姓步卒嘲笑道:“当将军,就凭你?你还是算了吧。”
黝黑步卒不满道:“我怎么了,我黄小狗好歹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好吧,要不是孙贲将军任人唯亲,凭本大爷的功劳,起码也能混个屯长当当!”
王姓步卒一脸不屑,嘴上却道:“行行行,让你当屯长,让你当将军好不好,别拉着我说话,万一被逮住了,一顿板子下来我可禁不起那折腾。”
“谁在说话,是不是你!”一道声音传来,行军伍长走到王姓步卒面前。
王姓步卒连忙否认,黄小狗也收声闭嘴。
那伍长脸色不善:“行军途中交头接耳,杖责十军棍!”
此言一出,王姓步卒顿时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上官饶命,小的近日身体发虚,挨不起板子!”王姓步卒跪地求饶。
“是呀,我可以作证,老王在横江的时候受了伤还没好,你就积德放他一次。”黄小狗说道。
“大胆,你是说我无德咯?”那伍长面色一沉,两手探出,分别抓起王姓步卒和黄小狗:“你们两个都有问题,一起打!”
“我冤枉啊,长官!”黄小狗一阵叫屈。
倏忽。
“啾啾啾……”一阵异动忽然大作。
只见漫天火箭,宛若流星赶月般呼啸而来。
一支火箭恰巧射在那伍长头上,利剑射穿了伍长的头颅,炽烈的火焰灼烧了伍长的头发。
“敌袭!”
先锋营阵型大乱,大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老王,快走啊!”黄小狗见王姓步卒被吓傻,急忙去拉他。
“我走不动了,你走吧……”老王坐在地上,仿佛看透了生死。
“你中箭了?”黄小狗在老王身上摸来摸去,却不见箭矢与血迹。
“我没中箭,我太累了跑不动,你走吧别管我……”老王本就有伤,行军一整天举旗举得手脚无力,他也看开了,这一切都是命数。
“不行,我背你走!”黄小狗一脸坚决,然后不由分说地背起老王,试图寻找一处避险之地。
“啊!”
“哇!”
“呀!”
……
周围,一个又一个战友的惨叫声传来。
黄小狗亲眼目睹一起与他吃过饭的赵三被乱箭射死,一起与他杀过人的陈二狗被一名刀疤将军砍成两截。
那个刀疤将军还仰天大喊:“吾乃汉室宗亲刘敢麾下先锋大将周泰,降者不杀!”
紧接着,一道道高声怒吼接二连三地传来,宛若回响:“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然后,黄小狗看见一个战友跪下来,另一个战友迫于无奈放下武器,第三个战友举起双手失声痛苦,还有第四个,第五个……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投降,孙贲将军呢?他在哪里?这么多人投降他都不管不顾吗?
黄小狗不断寻找着孙贲将军的踪迹,终于在一处石头缝下找到了孙贲将军的长刀,那是一把很有名气的宝刀,它的名字叫古锭刀。
是孙坚死后传给孙贲的战刀!
传闻,孙贲爱极了这古锭刀,甚至连洗澡睡觉都要把刀带在身边。
可是为什么现在只有古锭刀却不见孙贲将军?
黄小狗一阵发慌,他捡起那把古锭刀,在刀锋上,他发现了许多腥红的血迹。
孙贲将军,你连刀都不要就跑了吗?
“狗子,我要死了,你放我下来吧。”
老王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黄小狗发现有一口血迹从老王嘴里流出,鲜血很快便染红了自己战甲之下的布衣。
“老王,你怎么了?你中箭了!”黄小狗情不自禁地失声大喊。
在整个军队里面,他与老王的关系是最铁的,他们一起打过许多次大战小战,他们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他们大碗喝酒大口吃同一锅饭菜,他们违反军规一同受罚,睡同一个女人……
同袍之情,只到此处了么?
“兀那贼兵,降者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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