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人,切莫自误,此事因果本官已然知晓,上有大明律天网恢恢,下有百姓民意汹汹,本官只问你一句,锦衣卫杀害朱轶老爷的犯人,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顾佐面带盛怒之色,扬声对陈生问道。ww『w.』.
得民心者得天下。事到如今,顾佐动了如此多的无知百姓,陈生却不能在任性下去了。
因为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影响太过于沉重,而顾佐的话,也很是诛心。
看着顾佐得意的眼神,陈生暗暗的摇了摇头,天若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这顾佐放着好好的皇命不去做,为什么非要找自己麻烦?
不暇多想,陈生躬身施礼道:“晚辈拜见顾老大人。”
见到陈生并没有用钦差的身份压自己,顾佐的火气小了一些,但是想起陈生的所作所为,瞬间又换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当下,揶揄道:“不敢当,本官可受不起钦差大人的礼,要是您稍不开心,我这条老命岂不是要稀里糊涂的交代在这里。”
听了顾佐的话,陈生内心颇为感慨。昨日,自己迎接风尘仆仆的顾佐,并亲自在良女阁宴请他,这份重视,陈生相信顾佐在内心不可能没有一丝感动。
但是从昨日的事情开始,顾佐便处处与自己为难。
这让陈生的内心失落的同时,又万分的不解,自己是在为朝廷解决麻烦,他为何却要事事针对自己。
就算是再古板的大臣,这个时候也不应该找自己的麻烦啊
莫非他也是…
这个念头只是这陈生的心头一闪而过,陈生却没有向任何人谈起。
面对顾佐的怒火,陈生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浅然一笑。
“钦差大人何故笑?莫非认为老夫是来说笑的不成?昨日您的手下逢人便说朱轶上天一事,而朱轶也是在你们来开不久之后便遇害的。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天子,您不能只代表天子的权利,更多的还要代表天子的道德仁义,所以这件事情您无法逃脱的,您定然要为此事负责。”
顾佐声音冰冷的说道。
“无凭无据之事,本馆何须负责?”陈生满不在乎的笑着问道。
“您的下属亲自承认,又有物证在此,您凭什么不承认?您凭什么说他无凭无据?这天底下莫非已然不讲道理了吗?”顾佐沉着脸问道。
“顾佐大人所说的上天,是指人死灯灭,而我手下所说的上天,是指朱轶冒着风雪爬到了墙头之上。”陈生的语气已然没有了任何客气的意味,尤其是眼神,更是带有十足讽刺的意味。
“而且,您不能随便找把绣春刀,就说是咱们锦衣卫做的此事吧。”
顾佐脸上青筋暴起,尽量控制内心的愤怒。
现在他恨陈生简直能够恨透了。在朝堂上,自己好歹也算是位列高位的户部侍郎,谁见了自己不得客客气气的。
到了地方,地方的官员,对待自己也是美酒相迎,不吝金银珠宝。
你陈生虽然是钦差,但是你毕竟是个孩子,谁知道这钦差,是不是陛下一句戏言。
你反而真当成一回事儿了。
尤其是,自己来到平凉之后,通过走访,已然将陈生的行径全部问清楚,这个陈生的行事实在是肆无忌惮,过分至极。
自己若是再不插手,恐怕不仅西北会被他弄得一团糟,就连文官势力都会遭受到打压。
这是顾佐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保护文官集团的势力,压制武将的展,也是此次自己出行的使命。
起先,陈生宴请自己去良女阁,顾佐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而且自己对陈生也不是很熟悉,所以顾佐没有贸然行事。
然而让他彻底愤怒的是,陈生不仅仅利用自己,而且还让手下软禁自己,这让顾佐如何不陷入暴走一般的愤怒之中。
如今的顾佐,只要看到陈生这张十几岁,而且嚣张至极的脸,就会格外的愤怒。
当然,愤怒归愤怒,面对残暴的陈生,顾佐依然不敢贸然行事。
因为陈生从杀年希尧立威开始,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顾佐虽然来得晚,不代表他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顾佐现陈生虽然残暴,但是却不会贸然对没有罪责的官员下手,甚至他都不回去贸然得罪那些富户。
看起来陈生极其残暴,但是在处理灾民这件事情上,从始至终都没有杀多少人。
这在历朝历代,都是非常少见的事情。
若是一个贪官,对于大家来说,不会有什么威胁。但是偏偏陈生太年轻了,年轻到满脑子还处于正义的年纪。
这种满脑子政治抱负的有志青年,最难对付。
若是任由陈生折腾下去的话,那么顾佐此行绝对白来了,而且西北的文官力量,会遭受到强有力的削弱。
甚至一些权贵,也会因此遭受到牵连。若是陈生将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之后,在上报朝廷,那么相比之下,自己就会变得特别无能。
那么对自己的政治前途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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