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天『籁小『说
这个顺天府尹绝对不是什么好职务。
绝地的,百分百的是没有人愿意上任这个费力不讨好的职务,才会落在自己身上。
陈生心里明白,朱佑樘执掌了十几年的帝国的生死,此时他的内心已经不甘于做一个守成的帝王了。
他有野心,他也开始想要开拓。
当然束缚也很多。
而陈生就是解决他眼前,最重要一部分束缚的人。
因为开拓的脚步一旦迈起,京师定然成为某些有心人反击的最前沿。
权利这种东西,惹得动心,睿智的朱佑樘已经感觉到,庞大的文官集团,正在一步步碾压,属于帝王的无上权威。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像是一尊受人朝拜的神像。
只是一尊神像而已。
所以朱佑樘迫不及待的要找一个人,来维护自己的皇权,找一个人显示自己的权柄。
这个权柄交给谁都不合适。
太多的能做这个位子的人,身后的势利盘根错节,太多人的是自己的阻碍。
至于朱厚照,那个孩子更是不可能接受的了这种重任,他的心思,还停留玩儿上呢。
若是将京师交给他打点,朱佑樘敢断言,自己肯定会被活活的气死。
纵览天下群臣,或忠心,或奸邪,能够让朱佑樘放心的人真不多。
最后他找到了陈生。
没有太多的原因,此次困局最有见地,最有想法的人,就是陈生。
于是朱佑樘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将陈生从纯粹的武臣道路中给抓出来,成为顺天府尹。
很合理的安排,陈生跟军方的人都很熟。
跟内阁的关系不错,对萧敬也有恩情。
他是太子的人,也是自己的人。
一个在各方势力都能吃得开的人,才是自己需要的人。
出了宫廷,陈生感觉自己的后背仿佛背了一座沉重的大山,脚步有些踉跄。
这日子没法过了,自己还老琢磨着什么时候回家过日子呢。
结果一眨眼,成了顺天府尹。
换做现在的称呼,那就是燕京市市长。
骑在战马上的心情很是糟糕,以后就是顺天府尹了,想要在低调下去,完全成为不可能。
既然不能低调,那便高调起来吧。
让京师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渤海侯也可以嚣张跋扈,所以你们都给老子夹着尾巴做人,惹我都不得好死。
自己得找个没脑子的人,立立威风啊。
人家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也不能免俗啊。
不是说大明的官员都是硬骨头吗?怎么跑了那么久,御史见到自己,跟看见鬼一样,扭头就跑。
太可恶了,好想放纵一把,好想打人,好想嚣张跋扈。
陈生催着胯下的踏雪跟飞一样疾驰在大道上。
一群紧张的锦衣卫,在前忙驱赶着百姓,以后就见侯爷已经跟一溜风似得将他们抄了过去。
顺天府此时人心惶惶,跟死了爹妈一样。
所有人都垂头丧气,巡街的差役,正抱着水火棍呆。
连顺天府尹都告老还乡了,他们的日子肯定也好过不了。
嘚嘚的马蹄声传来,换做往日顺天府的人早就上去一顿暴揍,然后关起来了。
在京师也敢如此的嚣张,纯粹是作死。
但是如今的他们则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反正我们马上就要下岗了。
就在陈生纵情奔驰的时候,突然见眼前一书生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只见这书生一身寒酸打扮,长袍上打满了补丁,头用廉价的网兜覆盖着。
不过这书生虽然寒酸,但是眼神中却灵光点点。
又高又瘦,眉目疏疏,声音又大又尖。
“站住!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纵马奔驰,还有王法吗?”
“吁。”
陈生的赶紧勒住了战马,战马四蹄腾空,险些一脚撞死眼前这书生。
“呔!哪里来的酸书生,敢来寻本侯爷的晦气。若是撞死你,岂不是害了本侯的名头。”陈生恼火的说道。
“都说渤海侯为人老成持重,行事沉稳,今日看来也不过是一嚣张跋扈之人,陛下竟然将顺天府尹交给你这种人,真的是让人失望。”
那书生毫不留情的吐了陈生一口唾沫。
身后的一群锦衣卫瞬间暴走了,提着绣春刀就要过来砍人。
陈生摆摆手道:“我说穷酸,你是哪位?读过几本书,就跑到本侯面前装圣人!”
陈生身后的锦衣卫暗暗的将耳朵支起来,心想只要这货敢说出家门,明日便砸了他的家,敢跟侯爷对着干,这不是作死吗?
却听那书生说道:“读书人屹立天地间,本来就该无所畏惧,下官翰林院学士严嵩。侯爷若是想要报复下官,尽管动手吧。不过下官还是规劝侯爷一句,时局不靖,您这种姿态做顺天府尹定然长久不了。”
陈生本来就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
而且那么一个穷酸的书生敢于拦自己的战马,肯定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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