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陛下会赐我毒酒。天』 籁 小』说”
陈生挺直了身子,气愤的看着天牢里的每一个人,他受不了他们这种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这个时候,陈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命运。
“侯爷!您糊涂啊!事到如今,您还以为您高枕无忧吗?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事,公然殴打三品户部侍郎,两位公公刚才跟我说了,顾侍郎人已经咽气了。这么大的罪过,您以为您好的了吗?一杯毒酒真的是便宜你了,也算是陛下与您君臣一场,给您留足了面子。”
一个狱卒笑容中夹杂着浓浓的杀机。
这样的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父辈却跟自己提起了不知道多少次。
那些大官死到临头的时候,往往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但是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若是一般人的罪过,又怎么会被关进天牢呢?
此情此景,陈生的神情一紧,内心变得格外悲凉起来。
想想自己这短暂的一年,真的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
斗过贪官,死在自己面前的贪官都是一片片的。
上过战场,被自己杀死的敌军,能够装满一座城池。
自己曾在京师城门前,率领三军回归,赢得莫大的荣耀。
自己曾在朝堂之上,被陛下封为顺天府尹,热的满堂喝彩。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因为自己今日便要死在这里,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将来史书上怎么评价自己,陈生并不在乎。
但是陈生心里担忧的是自己的家人。
自己得罪过的人真的不少,若是自己这样去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谁来照顾。
更为让陈生恼火的是,上天跟自己开了一个绝佳的玩笑。
就在自己对大明没有归属感的时候,自己做什么都顺风顺水,想要什么有什么,真的是羡煞世人。
可是就当自己,准备好好融入大明的时候,一杯毒酒已经送了过来。
想着想着,心里更加悲凉了。
愤怒吗?恼火吗?
陈生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清楚。
毒酒一杯家万里。
身不由己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如今又莫名其妙的要离开这个世界。
为什么我的命运总是要被别人掌握?
君父不管如何信任你,你的生命也拿捏在他手里的。
陈生默然不语,眼睛渐渐的充血,眸子变得通红起来。
手上的青筋暴起。
像是一头暴怒的猛虎,疯狂而且暴躁。
想要杀我陈生真的那么容易吗?
若是天要杀我,我便捅破这天。
若是神若杀我,我便屠神。
若是帝王杀我,我便将帝王拉下宝座。
这个时候,陈生才意识到,就算是自己以各种身份融入大明朝,但是内心深处的深处,高贵而自由的灵魂一直没有改变过。
我永远是我。
人世间最璀璨的花火。
看着那些冷笑的宦官,还有外面的一副蔑视神色的狱卒,陈生突然笑了。
笑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陈生道:“我乃是堂堂的二等品侯爵,岂能这样死去,我要净面,给我在换一身衣裳。”
“什么?”那狱卒掏着耳朵道:“侯爷,咱兄弟不是听错了吧,您跟我们要新衣裳,还要洗脸?”
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金子。
陈生道:“我好歹也是军中的宿将,手下带过的兵丁无数,你们若不满足的这点小小的要求,我保证你们走夜路,会死的稀奇古怪。”
陈生这么一说,那几个狱卒顿时感觉浑身一凉。
若是说别的事情,他们或许不信,但是这件事情他们却不敢不信。
因为今年,刚刚爆了边军刺杀马文升事件。
朱佑樘出动了大量的锦衣卫,这才保住了马文升的老命。
想到这里,那牢头结果银子,对陈生说道:“侯爷,咱爷们收了你的银子,随了你的心愿,您也写张条子,说您是自愿而死,可否?”
“自然没有问题。本侯犯不着跟你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得嘞。你等着吧。”
几个狱卒出去准备东西,陈生对不远处的狱卒头头说道:“这位兄弟,我这里有句话想让你帮我带给我的家人,我家中乃是渤海富商,只要带一句话,我给你纹银五百两。”
那狱卒头头闻言,四下摆摆手,吩咐狱卒们去门口盯着。
“这是银票……”
“我瞅瞅,这辈子还没见过五百两的银票。”
“没有什么稀奇的,你瞅瞅银票其实差不多的,给你看……”
等到那牢头看尽,陈生身形快若闪电,一根银针悄无声息的插入了那牢头的胸口。
“啊!”
那牢头喊了一声,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陈生飞的从牢头的腰间抢过钥匙,手一伸放入锁眼,用力一拧,咔哒一声,锁便被陈生打开。
陈生手往那瘫软的牢头腰间一瞬,将腰刀抽了出来。
“侯爷,您这是做什么?越狱可是抄家的大罪!您已经死罪,何必连累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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