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了现在,陈生心里经常会想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要知道就连自己最信任的监军,都做出如此陷害自己的事情。
可是自己还要笑着面对?
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将最大的功劳让给他。
以前的自己,不应该会有如此强烈的入世观念的啊,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呢?
唐寅和杨延和,陈生现,两位老师在自己不经意间,将自己的思想竟然给改造了很多。
儒家的观念,一点一点影响着自己,改变着自己,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竟然提不起一点恨意。
在前一世,儒家文化虽然已经走下神坛,但是他的文化精髓,一直影响着陈生。
这也就导致两世为人的陈生的行为与儒家的文化更加的契合。
纵然是心里有千般委屈,依然要以天下着想。
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着实让人感觉到疲惫。
陈生也不知道,这种让人感觉到委屈的状态,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或许是该早日准备退路了,省的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在陈生沉思的时候时候,外面的呼喊打断了思绪。
“报。”信使冲进营帐,单膝跪倒,抱拳说道:“禀告大将军,昌平县告急,昌平知县王守仁差我送信禀告大将军,说前线十万火急,希望大将军早日兵。”
亲卫将求救信递给陈生,陈生摊开书信,沉思片刻,想到苗逵的奏折,又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写了一封书信,差人递给信使,对他说道:“你将信带回去,告诉你们知县大人,就说我这边战事也不是很顺利,鞑子的战斗力太强,我难以攻克,请他务必再坚持些时日。”
那信使一脸为难的神色说道:“禀告将军,我就是从昌平来的,昌平的情形真的非常不乐观,在死守下去,怕是人就打光了。”
陈生一脸平静的说道:“打光了,总比将京师彻底暴漏了好吧?你回去告诉王守仁,根据朝廷的通告,陕西、山西、河北、河南、北直隶、两湖,过五十万大军已经正在通过水路、6路奔赴战场,一个巨大的口袋阵已经形成,他王守仁就是扎口袋的绳子,京师就是鱼饵,他要是顶不住了,口袋就没有用了,而且鱼饵也会被吃掉。你明白了没有。”
那信使闻言,叩头哭泣着说道:“大将军,您说的大道理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们昌平顶不住了,男人都打光了,现在女人都上城了,您还要打要让我们知县大人支持到什么时候啊?”
见到陈生的脸色非常难看,耿小白开口说道:“放肆,你一个信使,也敢这么跟将军说话,想死吗?”
“哎。都是军中袍泽,不要这样训斥他。”陈生一摆手,上前两步,亲自搀扶起那信使,帮他整理军装,细细打量眼前这信使生的眉清目秀,也是一俊俏的少年郎,背囊里鼓囊囊是是一本翻的快要开线的论语。
“读书人?”
陈生笑着问道。
见陈生道破了身份,那信使拱手道:“学生是弘治十二年秀才,听闻鞑子叩边,剑指京师。学生不才,也愿学那班定远,投笔从戎,护卫山河。”
陈生本来想鼓励似的拍怕他的肩膀,却见来者是个二十出头的汉子,而自己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怕坏了人家的自尊心。
笑着问道:“好,我记住你了。此战结束之后,你若是能活着,我定然向陛下举荐你。”
“我,我只是个秀才秀才,侯爷为什么举荐我?”秀才有些慌乱的问道。
“因为你愿意替老百姓说话,眼下愿意为老百姓说话的读书人不多了。但是,我有我的难处,我不能因为你一封求援信,就彻底打破全局的战略,若没有我的牵制,朵颜三卫大军南下与八白室的队伍合兵一处,京师定然会生更大规模的溃败。”
说完将背囊中的论语抽出了出来,放在了帅案之上。
“如今是战争岁月,我们要将自己当着野狼,用嘴黑暗最野蛮的心思去思考,这样才能打败一切想要威胁我们的人。此时此刻,论语不仅帮不了了你,反而会害了你。去吧,将我的话告诉王大人,他看了我的信,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若是他还不明白,你告诉他,别说他认识我,也别找我求援,让他找许泰便是了。
去吧,希望等我班师回朝的时候,还能见到你。”
“是。”信使抱拳很是为难的退去。
耿小白上前,有些担忧的说道:“自古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王大人负责死守昌平,就算是有登天的本事,在这种死板的防守下,也难以施展。
王大人何其高傲的性子,他既然开口求援,肯定就是不行了。
侯爷他既然是您的老下属,那么您为何不仅见死不救,反而还要欺骗他呢?哪里有什么口袋阵,哪里有那么多的援军。
你这不是让他送死吗?”
陈生深吸一口气,对耿小白说道:“王守仁遇到挫折,便找我求援,是脑子犯了多大的混蛋。他那里是京师,他是文官知县,他求援应该找陛下,找兵部,由兵部或者圣上,再不济也应该是五军都督府的调令,他给我写私信求援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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