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回来,说明秦叙的确不在家,否则顾信肯定是午饭后再回来,只是绿蔓也跟着一起来了,顾冬雪有些激动,或许铺子的事情定了下来。
随着预想的日子越来越近,顾冬雪也越发的不安,就怕一切都还没有弄好,事情却已经发生了。
绿蔓果然是带着好消息来的,“大哥想了一两天,又去看了几处铺子,权衡利弊,觉得还是东长街与东临街交叉口那间铺子最好,最后讨价还价,以六十两银子一年的租金将铺子租了下来。”
说着,绿蔓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顾冬雪:“这是合约,大哥说让姑娘你看一下。”
顾冬雪见那合约立的很详细,也说明了若是一年之后铺子仍然出租,要优先租给他们这一方,还说明了主家要是想收回铺子,必须提早一个月通知他们这一方。
顾冬雪满意的点点头,问绿蔓:“其他的都准备好了没有?”
“嗯,铺子一租下来,我们就将铺子重新布置了一番,现在材料也买齐了,也去衙门立了文书,现在绿草就在家里做点心呢,明日就准备开卖,只是铺子还没有个名字,所以大哥才让我过来问问姑娘,取个什么名字好?”
“这么快?”顾冬雪惊讶。
绿蔓不好意思的道:“这些日子我和绿草天天担心,所以就一直催我哥,让他快点再快点,他被我们催的头发都白了几根,本来大哥还想弄个鞭炮什么的来放放,可是被绿草阻止了,我也觉得现在不太合适,我们三人毕竟刚刚从顾府出来,又是买宅子又是做生意的,银子哪里来,宋姨娘一看便知道是姑娘你给的银子,所以我和绿草觉得现在还是低调一点好,好在那铺子人流特别多,即使没有弄那么热闹的开张仪式,也不愁没人知道那里开了一家点心铺。
到时我们只说这是主家开的,我们是被人雇的就行了。”
“你和绿草想的很周到,”顾冬雪点点头,她知道绿蔓和绿草之所以不想弄开张仪式,不仅仅是因为宋氏母女三人的原因,也是因为那场不知会不会到来的祸事,现在弄得越轰动,可能越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对了,姑娘,还有一件事要向你禀报。”忽然,绿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顾冬雪道。
顾冬雪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是这样的,昨日我和绿草一起去买做点心的米面糖油时,看到了张大姑娘。”
“张大姑娘?”顾冬雪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称呼。
“就是之前我们在回望青城路上遇到的张家,他家的那位张水儿姑娘。”绿蔓解释道。
“是她?”自从张家来到望青城后,被宁北卫的人带走之后,顾冬雪之前的确想过打听一下他们家的境遇,可是上次见到秦叙时,却将这件事忘了,后来又忙着宅子和铺子的事,总想着为以后找退路,又有个立身之所,便将这事抛诸脑后了,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张家人如今到底如何,在做什么苦役。
“她现在怎么样?张家人现在如何?”顾冬雪问道。
绿蔓摇摇头,“我们在粮油铺子碰见张大姑娘的,她和张家大孙媳妇,就是上次那个熊哥媳妇一起到旁边的杂货铺买东西,她那大嫂一路走一路训斥着她,说什么汪家老大看上她了,她却死活闹着不肯嫁,现在弄得家里没粮食没油盐的,这日子也不知能不能过下去,又说那汪家人原本愿意给二两银子,二十斤米二十斤面做聘礼的,就这样被张大姑娘一个不愿意就将这些东西给推了出去,以后她要少吃一些多干活,将这些东西补上来才行。”
“姑娘,我听那意思,张家应该是被充作军户了,每天要下地干农活,打仗时说不定还要上战场。不过张大姑娘的表现却很不一样。”
绿蔓先是有些担心,想着张家是这样的下场,那么顾家呢,可是一想到张大姑娘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表现,她又很疑惑。
顾冬雪对如今大宁朝的军队编制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就像宁北卫大概有四十多万兵士,可是有一半却是军户,有专门分给的田地让他们种植,并算不得专职的军人,平时这些人在家里种地,打仗时他们便要拿起刀剑上战场厮杀,且种地所得粮食一半以上都要交给卫所,自己只留下一小半,供一家人食用,可以说在大宁朝,军户是最苦的那类人之一。
好在军户不仅仅是种植粮食,平日里也有军饷可拿,只是比专职军人要少上许多,立功之后,也能升官,甚至脱离军户户籍,只不过有这种机会和能力的人少之又少罢了。
另一半则是专职军人,打仗时自然是要上战场的,平时也只需要练兵即可,每月领有朝廷发放的军饷,与军户的待遇截然不同。
而军户中有一部分便是如张家这种犯官以及犯官家眷组成的。
听绿蔓所言,张家一家被充为军户,现在是冬日,既不是播种时节,也不是收获季节,他们肯定也只有卫所发放的糊口粮食罢了,能撑到来年收获就已经很不错了,想吃饱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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