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秦叙的神色都很正常,可是一回到良辰院,顾冬雪便明显发现他的话少了许多。
尽管他平日里并不是多话的人,可是顾冬雪还是觉的他此时的沉默有些不同。
等到阿豆和青芽打了热水进来,顾冬雪便主动服侍秦叙洗漱,秦叙倒是也没有反对,只是也没有和以往一样,与自己调笑几句,这让顾冬雪颇为不习惯。
顾冬雪心里不禁在想,难道自己已经被他形成惯性了,一次正儿八经的,不说话不调侃不玩笑,自己反而觉得不对劲了?
直到洗漱过后,秦叙还是那副沉默是金的模样,顾冬雪因为想着这短短十来日,中间秦叙还有好几日不在家里,她竟然已经习惯了他的调笑和不正经,难道习惯是这么短时间内就形成的?
这让她有些莫名的惊慌。
而见自己不主动说话,顾冬雪也只是板着张脸,按照正常程序服侍自己洗漱,并不主动与自己搭话,秦叙却更加气闷了,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也板了起来。
洗漱完,直接翻身上榻,从床边随便捞了本书,连书名都没有看,就这样就着烛光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晚上和王氏一起喝了些果酒,顾冬雪虽然并没有醉,可是走了这么长的路,也实在很晚了,她现在的感觉就和顾信一样,困的厉害。
因此上塌之后,见秦叙拿了本书在看,竟然还不准备睡觉,不禁佩服这练武之人精力就是不同寻常。
因此,她随便嘟哝了一句:“你还不睡啊?我困死了,先睡了!”
说完这句话,翻了个身,不到片刻,秦叙便听到了她绵长均匀的呼吸,显见的是睡熟了。
他不禁气结,看着身边睡的脸色红扑扑的人,心里真真是有气没处发,很想一把将她弄醒,好好问问她心里对于那金斐成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时他们二人议亲之时,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至于秦叙是怎么知道金斐成和顾冬雪二人差点议亲这件事,这还要赖在他们成亲之前,金斐成曾经找过秦叙,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秦叙是什么人,虽然才十九岁,可是从小便在军营中生活,既上过战场,又去过敌营打探过消息,精明果敢,金斐成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他自然是要打探清楚的,也能够打探清楚的。
他甚至知道顾冬雪本来是提议在去年腊月二十二,小年前一天在城外的大鸣寺与金家母子见面的,既然都准备见面了,最起码在顾冬雪心里是不排斥这桩亲事的。
他又哪里知道顾冬雪心里早就清楚顾家等不到那一日,她自己也等不到那一日了。
只是秦叙虽然气闷,也不乏有将睡着的顾冬雪给弄醒的冲动,只是看着她睡着的颇有些憨态可掬的小脸,又不忍心将她弄醒。
只是不弄醒顾冬雪,秦叙就只能自己气闷着,这一夜秦叙就像是烙饼似的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只觉得自己刚刚闭眼没多久,天就大亮了,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起床声。
秦叙还记得昨晚害自己没有睡好的罪魁祸首,虽然已经醒了,可是他就是不动,他一个练武,且武艺还很好的人,想要装睡,是很容易骗过绝大多数人的,而顾冬雪绝对是这绝大多数人中的一人。
顾冬雪见秦叙睡的熟,想到昨晚自己睡着之前他还在看书,便没有吵醒他,她睡在里边,秦叙睡在外侧,既然不想吵醒他,顾冬雪只得从他的脚头小心翼翼的下榻。
她知道对于秦叙这样的人,一点点小小的碰触,就能让他警醒,不过因为他身高体长,脚头留下的空隙其实很小,顾冬雪在移动之时不免碰到了他的双脚,只是奇怪的是,秦叙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应该啊?
顾冬雪想到之前有几次她先醒,只是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他便睁开可眼睛,没道理她现在又是翻身又是移动的,甚至还碰到了他的双脚,他竟然毫无反应。
顾冬雪想起杨妈妈曾经和自己说过的,关于有人在睡梦中无缘无故没了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只是秦叙今日的表现实在太让自己惊讶了,竟然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这样想着,顾冬雪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担忧,手不由自主的便伸到了秦叙的面上,在他挺直的鼻下探了探,待感到温热的气息从他的鼻下传到自己的指尖时,顾冬雪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对于一直装睡的秦叙,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顾冬雪坐在榻边没有动静是个什么意思,只得耐心的等着,直到她将一只嫩白的手指探到自己的鼻下,秦叙能够感受到那一刻顾冬雪几乎是屏住呼吸的。
然后又听到她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一直闹不清楚她在做什么的秦叙,忽然恍如大悟,一旦明白,顾冬雪竟然在探自己的鼻息,她为何会好好的探自己的鼻息,莫非觉得自己死了?
一想到这里,秦叙简直憋闷的不能自已,比昨晚还要更加憋闷,再也无法装睡了,猛然便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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