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主治医生翁望军的到来,病房开始变得喧闹。
民警、师烟然,纷纷赶来。
方益强还要回去上课,见医生们又开始推着洪星罗去检查,他便带着元清沐离开了。
洪星罗坐在轮椅上,走道分别之际,他拉住元清沐,依依不舍。
“你下午还会来看我吗?”
“我不知道。”
“明天呢?”
“我……要是我知道有老师来看你,我就请假跟着来。”
“不要骗我哦?”
“不会。”元清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洪星罗好像换了一副性子,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内向。
洪星罗恋恋不舍的和元清沐分别后,在场就婆婆一个熟人,他面上有些拘束。
特别是那个民警,让洪星罗本能地感到害怕。
不过还好,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检查。
医生们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观察、询问、讨论,得出了两种猜测。
第一种情况,洪星罗当时头部受到猛烈撞击,使颅脑组织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损伤到了脑神经,大脑的海马区域受到伤害,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
第二种情况,洪星罗在搏斗时,心理压力巨大,经由个人意识、认同或行为协调,突然地暂时性地改变,造成身心崩溃,意识发生改变,记不起来重要的个人事件,便发生了心因性失忆症。
最后,主治医生翁望军叮嘱要加强日常护理、服用奥沙西泮片、艾司唑仑片等药物来改善症状。
面对薛文蔓老人忧心忡忡的不断恳求。
主治医生翁望军告诉她,理论上讲,过一段时间洪星罗会慢慢恢复记忆,让她不必过多担心。
人流渐渐散去,这间病房有四个床位,其他三个都是空着的。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洪星罗和他婆婆。
刚才民警例行公事,对洪星罗一番询问。
结果洪星罗一问三不知,脑海里没有半分印象,还因为紧张,说话结结巴巴,说不利落。
师烟然在一旁看得是瞠目结舌,一夜之间,洪星罗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少年老成没有了!
那种莫名其妙的沧桑感,没有了!
现在的洪星罗,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师烟然脚上有伤,绑着厚厚的纱布。
她要回家养伤,她也走了。
中午的时候,爷爷来了,他带来了一袋煮熟的红薯。
洪意坤并不知道孙子已经转院,他一大早就收拾妥当家里的事情,往流苏镇赶,徒步走到流苏镇医院,才被告知洪星罗已经转院。
他又打算徒步走到隆阳人民医院去看孙子,还是医院的医生怜悯他一个老人不容易,替他支付了车费,才能在中午及时赶到。
本来薛文蔓还打算将就吃那些剩下的水果当午饭,现在有了红薯,就用不着吃那些水果了。
隔代的三口人,一人一个红薯,吃得津津有味。
洪星罗吃惯了这种粗粮,并不觉得难以下咽。
场面还颇有几分温馨之意。
爷爷不善言辞,从老伴那里大概了解了几分事情经过后,就沉着脸不说话,整个人却仿佛苍老了几分。
两个老人对事件的认知很简单,他们的孙子跟着老师去学画画,被一群小流氓打了。
他们除了自认倒霉,并没有其他想法。
怨天怨地怨自己。
下午,得知消息的大爹也赶了过来,她给洪星罗带来了十四个煮熟的鸡蛋,塞给婆婆三十块钱,又匆匆离去。
家里就她一个人,大姑爷南下广东打工,她家有两个孩子,表弟代朗在上四年级,表哥代硕在隆阳二中上高一。
凑巧,外婆、三舅、三舅母、女大舅、姨爹,也结伴前来看望洪星罗。
一时,房间里颇为热闹。
但热闹是短暂的,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外婆们闲聊一阵就离开了。
洪星罗家里没人,洪意坤跟着女儿也一同离去。
医院里,又只剩下洪星罗和它婆婆两个人。
平时,婆婆是很爱唠叨的一个人,但是现在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陪伴在洪星罗身边。
刚才有个护士过来给洪星罗输液,洪意坤问护士,如果去主城的医院,有没有可能让他孙子马上恢复记忆。
护士的眼神很怪,她打量了一下这家子人的穿着打扮,只说了一句,“一套检查下来就是几千块”。
意思很明显,去主城的医院需要钱!
而洪星罗家里,肯定拿不出这笔费用。
洪星罗现在的住院费还是师烟然交的呢!
一家人沉默了!
输了液后,洪星罗睡着了,薛文蔓悄悄走出病房,带上门,她走到楼梯间角落里,跪在墙角,嘴里念道:
“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一定要保佑我家星星,信女薛文蔓,求求菩萨,广大灵感……”
薛文蔓祈祷完后,又对着墙角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老人像是使完了全身力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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