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晚上,洪星罗被单独关在一个监狱里,条件比白天那间大牢房好了不少。
接下来,他又被羁押了两天,这两天里,他都在监狱中,得不到一点自由。
每天真像大头哥说的那样,只有两顿饭。
一个馒头和一碗清水白菜。
比在大牢房好一点,至少多了一碗清水白菜。
但如此少的食物,怎么能吃饱。
洪星罗被饿得脑壳发昏,身体无力。
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终于在19号迎来了变化。
他见到了爸爸妈妈婆婆爷爷。
洪星罗被警察带到隆阳县人民法院,进行不公开审理。
现场人很少,洪星罗处于被告席,原告席是一个中年妇人。
观众席上,除了洪星罗一家人,只有寥寥几人。
李浅忆和李浅忆的妈妈也在,她们是作为证人出庭。
案件审理很顺利,双方没有出现大的分歧,特别是原告一方,表现得很软弱,好像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能接受一样。
最终,法院判定:
由于彭举明正在进行行凶,严重危及李浅忆、李刚、王秀丽的人身安全,洪星罗面对暴力犯罪,所采取的行为属于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彭举明死亡,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洪星罗被当庭释放!
没有赔偿!
没有收容教养!
洪星罗神色麻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法院,怎么回到家的。
他整个人变得不想说话,不想交流,不想沟通。
他并没有被释放的喜悦,内心反而有一种迷茫感,人生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如果以前的人生方向是好好学习的话,现在洪星罗连学习的心,也没有了。
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提起精神。
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回到家,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幺爸、幺婶、还是婴儿的小堂弟也提前回到了家中。
洪尽天看洪星罗面色灰败,没有去责怪儿子什么。
婆婆、妈妈、幺婶,三个女人活络气氛,让整个席间不那么压抑。
洪星罗在家里呆了三天,他像丢了魂似的,脑袋里空空的,爸爸妈妈没让他去学校,他自己也没提去学校,返校这件事,像是被大家忘了。
还是22号,元清沐打来电话,一家人才嚷嚷着让洪星罗回校。
这次依旧是一身新衣服、新裤子、新鞋,洪爸骑摩托把洪星罗送到学校,再三嘱咐洪星罗安分些。
洪星罗木然点头。
他走到教室门口,大家正在上晚自习,班主任在讲台上坐着,洪星罗不敢去看同学。
一声“报告”咽在喉咙吐不出来,洪星罗低着头站在门口。
班主任走过来,把洪星罗拉到一边走廊,嘘寒问暖了一番,便让洪星罗回到座位。
夏红还告诉洪星罗,他的脚也好了,以后住寝室,不用再住老师家,免得又遇到麻烦。
回到自己座位,洪星罗敏感地发现,同学们在偷偷打量自己。
他们在传纸条,他们在议论自己。
他们眼神躲躲闪闪,他们是在怕自己。
本来,洪星罗在九班的人缘挺好,经过走廊事件、食堂事件、白溪水库事件、杀人事件,同学们越来越疏远洪星罗。
行为举止中,带着明显的距离感。
同桌李浅忆,传来一张纸条。
〖谢谢你,洪星罗〗
李浅忆从未有过如此之客气。
洪星罗没有回,把那张纸条还给了李浅忆。
要是换做以前的李浅忆,肯定要拧一下洪星罗的腰间或者大腿,哪怕班主任在讲台上。
但她今天没有!
洪星罗身上有一股生疏感,李浅忆身上也有一股生疏感。
无形之中,两人之间各自套上了一层外壳。
平时要好的几个男生,张吉、曾亮津,没有再来找洪星罗。
就连刘强,看到洪星罗的时候,也不再似以前那般随意,喊的不是“星仔”,是“星罗”。
说上一两句话,刘强就匆匆离开。
同学们把洪星罗孤立了。
洪星罗自己也把自己孤立了。
李浅忆变得客套,江曦梅变得像路人,陆静媛倒是频频望向洪星罗,却不主动上前。
正在洪星罗越来越自闭的时候,加餐时间,元清沐上来了。
元清沐站在九班教室,朝洪星罗欢快地招手,见洪星罗低着头,她便小声呼喊:“洪星罗,洪星罗……”
这个名字虽喊得小声,却仿佛拥有某种魔力。
同学们一听到这三个字便纷纷闭上嘴巴,停止嬉戏。
嘈杂的教室变得寂静无声。
同学们的眼神在洪星罗和元清沐之间来回移动。
洪星罗把自己的头埋在书堆与课桌的角落里,他不想走出自己的套子。
“瓢——羹——儿!”元清沐把自己披散在脸上的头发搭到背后,气质陡然一变,声音变得高亢了几分。
这是元清沐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洪星罗“瓢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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