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剩下的精灵和妖物都沉默着,对视着,谁也不跳出来做“下一位”。
毕竟他们参加女巫的茶话会,也只是太无聊了,并不是真的奔着实现愿望来的。
好不容易收集的奇珍异宝,要交出一半,谁舍得嘛。
于是,几道视线逐渐聚集到恶龙和它的口袋上——
云团缓慢后仰,龙的尖牙上下磕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就小昙花来讲讲看,你在异界有什么故事,要是说得精彩,我就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女巫张开手,小心地不去损坏刚涂的指甲油。
“我不是小昙花。”云团说了句,她并不清楚女巫喜欢什么风格的故事。
这人和恶龙一样,都活了太久,世界的运行模式差不多都摸清楚了,所以什么故事都显得苍白无趣。
僵硬的煽情、可笑的悲剧,或者别的,人神魔的反应大差不差,都可以预料,纵使有多种排列组合的方式,拙劣的小说家也打动不了一个见惯了生死最终选择避世的魔女。
“这蠢货大概没什么故事。”肉球小声解释,但茶厅很安静,除了景和景煜,宾客全是非人类,完全能听清。
云团捏了一下龙角。
“恶龙没资格说别人。”女巫从管家的托盘里拿过一碟曲奇饼,张嘴就是一口!
或许女巫的眼睛,有直接看到魂体的能力,她并没有把云团和恶龙混淆。
“嗯——大家有穷过吗?非常穷,吃不起饭的那种。”云团尝试着开头。
宾客摇头。
由于大学的专业和她的个人爱好,云团知道非常多的故事,但讲别人的故事,总没有讲自己的顺畅。
这时,一直躲在布袋里的景煜突然探出脑袋,等待故事的展开。
云团从那四四方方的院子开始说,将自己辗转在各个收养家庭,没有犯错,却又被送回去的故事。
后来是莫名其妙的记忆缺失……
云团没有用任何修辞手法,只是静静陈述。
几分钟后,她发现左前方羽毛笔的羽毛突然变黑了,从根部开始,一路往上。
云团停下来,“先生,你好像漏墨了。”
羽毛笔慌乱地转过去,用一块四四方方的绣着昙花的手帕擦拭。
女巫笑出声,“没有,他只是哭了——后来呢?你到学校里,就没发生别的事?”
“后面,就和现在的故事无关了,我不说也不影响叙事,所以,诺玛,我手边只有这个布袋,你能帮我实现愿望吗?”
云团微微一笑。
女巫吹着指甲,回以微笑,“我还以为小昙花认不出我了。”
“你的样子和发色变了,发型和声线却没变,所以巫师大人,你到万魔森林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住在恶龙身体里的魂体一改温和的讲故事语调,变得官方又冷淡。
大家一时不适应,潜意识里甚至认为恶龙才是茶话会的主人。
“是啊,给你送东西去,结果小昙花居然诅咒我的栗子国只剩栗子壳,真是令人烦躁。”
女巫大大方方地承认,她捋了捋头发,对现在的发色很满意。
喜鹊管家悄声说:“可是诺玛,你的栗子国本来就只剩栗子壳了。”
女巫翻了个白眼,“你闭嘴。”
管家:“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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