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显然是把张明睿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她双手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手腕,泪眼婆娑也不愿松手。
“明瑞,你回来了!让娘看看,你身上有没有那蹭到了?”
谢宝珠摸不清陈秀的状态。
挑明吧,害怕她心绪大起大落,人又不清醒;不挑明吧,也不能让人家平白无故的给自家当儿子不是?
她思索再三,上前揪住了张明睿的袖子。
两人忍不住都看向她。
虽然心里有点紧张,但谢宝珠还是镇定的说:“娘,咱刚从二婶家回来呢!您饭桌上就没动几筷子,现在饿不饿?这厨房里有菜有肉的,但我还得跟人商量商量做什么。您要不然,先吃点现成的垫垫底?”
谢宝珠说着,就不停地朝张明睿使眼色。
陈秀糊涂了:“我们、我们刚刚不还在阿姊家么?怎么就回来了?”
张明睿也机灵。
他反握住陈秀的手,笑着说:“我想起来了!我买的几块肉里头,有带骨头的。谢——宝珠她可能砍不动,我得去帮帮她。”
他想开口喊谢姑娘,可又怕陈秀觉出不对。但喊宝珠这么亲昵的称呼,张明轩的表情就不怎么好看了。
还好,陈秀听见了这句。
她连连点头:“那你快去帮帮宝珠!她力气小,可砍不动!”
为免婆婆说出更多令人尴尬的话,谢宝珠朝她笑了笑,便拽着张明睿去了厨房。
等进了厨房门,两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还是谢宝珠先妥协了。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谢宝珠边说边皱眉。
她本来不想把事情往外说的。
心病这玩意儿,现代都有人对它充满了歧视,更何况是古代。
说得好听了,这就是一时的火气攻心,过几天就好;可若是好不了......那可就被人当成疯子了!
“我娘她二儿子,也就是我相公,前段日子被人征走当兵去了。”谢宝珠只能把话摊开说,“她日夜思虑,人一时有些糊涂。”
张明睿眼神暗了暗。
“那,你们回来时,说伯母火气攻心?”他说话时,声音略带沙哑。
谢宝珠以为这事给他添了麻烦,就生了些歉意。
“有人闹事。”谢宝珠说起来表情也不好看,“大过年的,眼看要吃除夕宴了,那人揭了我娘伤口往上撒盐。不然,这么晚,我们也不至于特意回家一趟。”
“我知道了。”
张明睿的嗓子愈发的喑哑。他似乎也觉出不对,便清了清嗓子。
“那我需要干什么?先假扮伯母的儿子,等她清醒过来?”
谢宝珠点头。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这种精神上的病情,最怕的就是刺激过头。要是把人刺激的狠了,说不定,就真的疯了。
“那我该怎么做?”张明睿又问。
谢宝珠摇头,却是从厨房探出身去,把张小禾叫了进来。
等人进了屋,她才解释说:“我嫁进来的时候,相公他已经离开了。他为人如何我也不知道。小禾倒是清楚,你问问她吧。”
张明睿点点头,和红着眼眶的张小禾走到厨房另一角,说了好一阵。
讲清楚了,张明睿便朝谢宝珠点点头。
待他准备出门,谢宝珠才叹了口气。
“多谢。”
张明睿的脚步顿了顿。他人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看着张明睿往院子里去,张小禾哽着嗓音,挽住谢宝珠的手。
“二嫂,你觉得,这能行么?我哥他是个闷葫芦,张哥又是个活泼性子......”
谢宝珠摇头。
“不行也得行。除夕夜,大夫也不愿出诊,得先把娘稳过了今晚再说。”她转身,站到案板前头,“来吧,再怎么愁,饭还是得吃的。等吃饱了,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冬天的菜其实不算多,也就是常见的大白菜、芹菜、萝卜等等抗冻的。肉张明睿倒是买了好的,羊肉是买的上好的腿子肉,鸡也扎了两只回来,甚至还有两条鱼。
算上孙哥买的凉菜卤肉,谢宝珠觉得这顿饭能做的很丰盛。
先把米焖上锅,再把现成的皮冻切块调好,接下来,就得做热菜了。
做这种大菜宴席的时候,最讲究的不是做法,反倒是时间的安排。要是先做炒菜,那等一溜炒的做完,最先的几道也就凉了。最好的法子,是先炖汤,再做有汤水的菜,最后再炒菜。
谢宝珠思考了一下,先洗了个砂锅,把萝卜羊肉先炖上。有了羊肉汤,那鸡和鱼就没必要再炖了。
鱼张小禾已经帮她杀好了,谢宝珠让她把两条都切了片,加上孙哥买来的腌菜,正巧能做成满满一锅的酸菜鱼。而杀鱼剩下的鱼鳞,谢宝珠也没让张小禾扔。
虽然有米饭垫底,但做个炸鱼鳞捏着吃,也是另一种风味。
羊肉和鱼分完,剩下的就是鸡了。只是,光有肉菜也不行。赶在做三杯鸡之前,谢宝珠又炒了一道醋溜白菜和芹菜炒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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