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命交情?
谢宝珠疑惑更深了。
上次在合罗坊见得那位公子可是快跟罗子恒势不两立了,怎么三个月不到,这又成过命交情了?
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哼哼。”
那辆闪耀的人眼都快睁不开的马车里终于有了动静。
“是过命交情,还是想要我的命?”
车子里的人语气飘忽,即便是这样冰冷的话语,也被他说的含义减淡三分。
“你这话说的,怎么还是我害你了?”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罗子恒还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并稳稳的站在前方,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
“这些日子,盯着我斗法的不是齐贤弟你么?我自己可是折了好大一笔私房钱,甚至还被兄长抓着关了几天祠堂。”罗子恒甚至还有埋怨他的意思,“怎么,我好不容易得空出来,齐贤弟却是要不战而败,弃城逃跑了?”
说后一句话的时候,罗子恒的语气又自大又狂妄,面上更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好像这子丰城是他的一样,齐家的少爷则是个逃兵。
这么狂妄的态度,连青荇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些,更何况是与他互斗的人。
黄金马车里,那道飘忽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
“你的得意什么?谁弃城逃跑了?”齐家的少爷喘着气、语气十分激烈,“我只是去庄子里休养、休养懂么!你——”
“哦,休养。”罗子恒拉成了声音,并像是很能理解一样点了点头。
只不过,他再怎么“配合”,表现出来的嘲弄却是掩盖不住的。
“那太可惜了。”罗子恒惋惜的啧了两声,“我这里还新得了几瓶美酒,想着能再做个添头呢!罢了罢了,齐贤弟没这个福气,我也就不勉强了。”
“美酒!”齐小少爷高呼一声,车上的纱帐一阵摇晃,似乎是主人要从里面出来,“在哪里!在哪!”
罗子恒吧咂了两下嘴,见那纱帐似乎要被掀开,才缓缓道:“斗了这么久,咱们也算熟悉了。既然齐贤弟要去庄子休养,那这几瓶酒就当愚兄的送别礼吧——”
“真的?!”黄金马车里的声音愈发惊喜,车子的主人催促着下人,“快,快去取那几瓶酒——”
“不劳罗公子费心!!!”
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从黄金马车而后方响起。
随着一道鞭子抽空的响声,一匹骏马从车子后方急跃而来,惊得人群又连退三步。
不过,这次的马匹虽然逼人退道,却逼得是齐家的随行下人。
蹄铁所到之处,围在黄金马车周围的下人俱狼狈逃窜,惊呼声四起。
“什么!我和罗兄的交情,岂有得你——”
齐家少爷怒叱道,却被两道声音同时打断。
“齐浩生?”
罗子恒惊讶的喊出声,而名字的主人则一鞭子抽上黄金马车,暴怒道:
“是谁准许他坐这辆车出去的?!”
这次齐家少爷听清了。
他唯唯诺诺的躲在车厢里,想把纱帐撩起一道小缝,偷看外头的情形,却被齐浩生一鞭子打落!
“给我在里面好好呆着!齐家还丢不起你这个人!”齐浩生怒的下手不稳,差点把纱帐给打掉。
不过这也成功吓到了齐、罗两家的少爷。
等了好半晌,见齐浩生的怒气似乎低了一些,罗子恒才讪讪的道:“这就算了吧,齐贤弟是去休养,身体不大好——”
“这就不劳罗少爷操心了。”齐浩生强压着愤怒,并不给罗子恒这个面子,“愚弟身体不适,还需静养一段时日,就请罗少爷莫要惦念他了。”
这算是非常不给罗子恒面子了,但奇怪的是,罗子恒并没有生气。他甚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并没有再说什么,目送着齐浩生把齐家小少爷的马车送出城外。
事情发展到这个情况,也就该散场了。
青荇倒是没有对这两家在街上闹了这一出闹剧有什么看法,但谢宝珠总觉得这事背后恐怕还有的闹。
看齐浩生的态度,齐家明显是怨恨上了罗家。或者说,齐浩生已经厌恶上了罗子恒。
要知道,三个月以前,他们还是靠斗法来拉罗子恒去书院上学的关系。如今再见面,齐浩生的厌恶已经按捺不下了。
并且,他似乎对罗子恒赠送的美酒抱有了满满的戒心。难道是那罗子恒送的东西会害他们?可罗家也是子丰城最大的世家了,他有必要害别的世家、并与他们交恶吗?
随便想了想,谢宝珠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现在最重要的,果然还是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啊!
在她怀着满心的忐忑中,青荇带着他去了一家小铺子。
那铺子的店面极好,开在东市,是一家丝绸铺子,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小姐夫人。不过,谢宝珠在盯着那铺子的牌匾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铺子,好像是二房的产业呀!
所以跟他们接头的人,跟二房有关?不然为什么要在丝绸铺里见面!还是要跟掌柜说,自己要一卷白如雪的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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