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们接到赵霁,一同回到海棠巷子,沈寂那边也从碎玉坊挑了一支镶红宝石梅花簪,据说是新品,整个珑汇县都仅此一支,足花了三十五两。
为廖氏则选了一对青葱的翡翠镯子。
他痛快地掏了荷包付了银子,掌柜谢了又谢,欢喜地捧着银子下去入账了。
寻常人家一年的开支也不过七八两,在珑汇这样的小地方有这么大手笔的客人可不多,今儿个被他遇上,怎能不高兴!
掌柜的觉得自己今儿个撞了大运,沈寂走后他连忙对着后院供的财神爷磕了三个响头。
……
一行人在巷口出遇见,赵霁笑着唤了声沈五哥。
互相见过礼,郑羽和伍六七也各自提着一壶上品桃花酿和一只烤鸭走了过来。
“方才还想着我们是不是来早了,想不到沈五哥却还早到了。”郑羽笑着走过来,将酒递给千澜,“我从曾大人酒窖里买的,听说是苏杭的酒,醇香的很。”
千澜接过,客套的道谢。
伍六七向沈寂主仆二人和廖瑜抱拳,才把烤鸭给千澜,“我婶子亲手做的,我们俩这样的交情了就别谢了啊。”
千澜笑笑,也接过,请几人往巷子里去。
廖氏正在烧鱼,念娘在旁给她打下手,听见赵霁和郑羽说笑的声音,便从灶间走出来,笑着说道:“就差这道鱼了,大家暂且等等。”
几人都纷纷向她施礼。
千澜要来帮忙,被念娘给推了出来,“澜姐姐去坐着吃杯茶,这些事情我做就好。”
看她挽起衣袖一本正经的模样,千澜也没有坚持,笑着拍拍她的肩头,笑道:“还劳累你帮忙。”
念娘摆手道:“在家早做惯了的。”
千澜退出灶间去大厅待客,伍六七却比她还要熟稔地从西次间厢房的百宝箱里拿出几碟子的花生瓜子来吃。
赵霁也乖觉地给几人都上了茶。
她进去时几人正磕着瓜子说到了春闱的行程上。
“若中秋之后就出发,是不是早了些?”郑羽坐在椅子上翘二郎腿,很有些玩世不恭。
“我从京城来这儿用的快马,紧赶慢赶只花了半月,就算往后要下雪,那你前面先用快马,后边天寒了再套马车不就行?”
伍六七一听,深觉有道理,点头应和道:“郑小公子说的极是,反正廖兄并不缺银子,中秋后就走,也确实太赶了。”
廖瑜也觉得行,在这之前他尚能多温习功课。
这几年他读书都是每日看一些,并未多用心,但多少是记得一些的,教谕也曾夸过他文章做得好。
这么想来压力却不像之前那么大了。
在客座上坐着的沈寂久未言语,到了这里也出声道:“不用去早了,十月底出发最好不过。”
余光瞥到千澜走了进来,目光里便忍不住多出了一丝柔和。
也不过一刻,随后他又正色。
几人又聊起了别的。
……
千澜不太能听懂,但也在一旁边嗑瓜子边听着,大致是京城一些官员的变动。都是从沈寂口中得知。
“去年内阁首辅谌只告老,次辅向崇林上台,他为人正直无私,甫一上任便上疏罢免了许多不称职的京官。”
“工部被彻查,侍郎韩朗被免职,都水司、营缮司都有郎中和主事被罢免。其他衙门也都有犯事领罪的官员,朝廷经由这么一番整改,虽暗中波澜不至于消失,却清明不少。”
“上下这么一换水,明年朝廷将需的仕子也更多,试题该会有些改变,但应所改无多,廖公子也无需担心。”
廖瑜心下受用,站起来拱手谢道:“科举一事,终归是尽人事听天命,我急也无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读几本书。要多谢沈大人指点。”
就算不说到制艺上,朝中有些事也需知道的。
他晓得向大人继任首辅一事,但不知朝廷有些官员的罢免都是因为他。
不得不说这其实很得罪人,但向崇林毫不犹豫的做了,可见是早便得到了证据,也早就想好了后路。
可皇帝居然能够忍受他,甚至听之任之,将这些官员罢了官,可见应该也是和皇帝通过气的,兴许这一些事情背后就是皇帝的指示。
想到这里他又对于为官之道有了些新看法。当今皇帝明理爱民,治国理政上很有才能,有这样的君主,为人臣子自当勤政忠君,实事求是,本分忠诚。
随后几人又是一番高谈阔论,沈寂却未有言语,而是静静坐在那里,看着高几上雕着的花鸟发愣。
千澜抓了一把瓜子摸过去,“大人再想什么?”
沈寂回神看她一眼,摇头道:“无事。”
“我瞧您心里铁定有事儿,您要不介意,可以和我说说。”她嗑起瓜子,一副要听戏的准备。
“你眼下很闲?”沈寂睨着她,眼底带了笑。
“怎么能说我很闲呢?您好歹是我的上司,哪怕这会儿我不闲,看您闷闷不乐也得来问问,聊表心意吧!”
沈寂不说话,她只好闭了嘴,可瓜子都没来得及磕完便又凑过去问起了别的。
“您才来珑汇不久,不知在京中时可有注意过延宁伯府的事情?”
沈寂凝眸望着她,稍顿后才道:“你家?”
“正是我家。如何?可有发生什么事?”
沈寂剑眉拧起:“你们一家人离京,竟然也未曾留了人在京中传递消息?”
也真是不怕长房的人会把你们家都给卖了。
千澜闻言面上就有了赧色,她想了想,说道:“是留了人的,不过只会传消息给母亲,我并不知道,可眼下却想知道了,大人从京中来,想必也是听说一些的。”
沈寂久看她不语,随后才说:“你家大姐姐赵千淳许了人家,是前军都督府同知李光的庶孙。其余并没有什么大事,延宁伯府很是低调不张扬。”
“不过料定你家长房的人也不太敢打爵位的主意,不过若要借机从中捞点利益很简单。”
比如说拉帮结派,通过伯爵府的地位,在京中世家里攀些交情,或掌握些实权,无论是哪样于他们家来说都不利。
但眼下不出事就是最好的事。
千澜谢过他,就见念娘从灶间过来,“宴席已经准备好,大家可来用饭了。”
郑羽见到她却很震惊,指着她道:“小姑娘,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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