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几乎是和软剑同一时间抵达千澜身旁。
她忽而向后一仰,险险躲过这一击。
还好近日一有空闲就会被沈寂抓着练会儿功夫,让她的反应快了不少,身体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加成,总之夜女的这一剑刺空了。
沈寂就是这个时候在她面前出现,如同天神降临,从天而降挡在她身前。
正好一旁打斗声渐小,夜女带来的五名壮汉面对数目多于他们的锦衣卫,一刻钟不到便败下阵来,现在只剩下夜女在负隅顽抗。
沈寂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望向千澜,“没事吧?”
“大人来的很及时,我没有受伤。”
沈寂顺手将身上的灰鼠皮大氅解下,披在她身上,又将她抱下来。
这时的夜女也已经被束缚,捆成个萝卜粽子似的趴在地上,原本还洁净的一张小脸沾染上尘土,却仍然一脸傲然的盯着眼前居高临下的两个人。
她恨得牙痒痒,“你们埋伏我?”
千澜哼了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哪怕现在成为俎上鱼肉的是自己,夜女依旧将不服写在脸上,“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此处设伏?”
“你不是很能猜?那就自己猜呀!”千澜扬起头,一副我就不告诉你的样子,在沈寂身前站着,傲气的像只小天鹅。
夜女看不惯她这个死样子,拼死挣扎,痛骂道:“要没有沈寂,你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还能让你在这儿显威风?”
啧!刚才还一副我惜字如金,我不乐意和你多说一句废话的模样,现在还能说这么多就为了骂她?
千澜不怕气死她,继续骄傲,“那能怎么办?我家大人就是比你们厉害,就是什么都算到了,就是能救我于水火之中,怎么你不服啊?”
见她半大孩子似的和别人争论,沈寂失笑,走过来牵她小手。
这意思就是让她不要浪费口舌了,千澜秒懂,立马乖巧地退回来。
沈寂再示意凌云,“将人都押回去吧!”
凌云应声,带着人去办事了。
破庙这一场计中计,打的非常漂亮。
郑殷和伍六七带着一队锦衣卫后一步来到临清是沈寂早便知晓的事,也是由此他才会设下今日这一盘局。
众所周知,临清鬼市鱼龙混杂,乔装进来打探消息的大有人在,而王云山身为易山这条兵器制造链至关重要的一环,他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监视,就算易山不派人跟随他,他背后之人也一定不会放心。
所以在沈寂和流影进入鬼市与王云山商讨之时,他们二人都有意无意将自己的腰牌暴露,暗地监视王云山的人必定会猜到是官府的人想要顺着他这条线索往下深挖。
王云山让他五日后来小杨岭拿货,作为他透露出的唯一一个地名,官府肯定会穷追不舍,背后之人猜到第二日一定会有人来此探查,于是早便设下一张大网等着他们。
至于替他们办事的王云山既然已经暴露,留着他只会成为来日对簿公堂的证据,所以在他将图纸送来之日,也正是他的死期。
只是没想到沈寂织的这张网更大些,甚至能将他们派来的人全吃下。
他们这一行人里唯有千澜武功最不好,但也唯有她最善于伪装,让她来才既能让敌人放松警惕,更能骗过敌人。果然不出沈寂所料,夜女显然低估了千澜的能力。
轻敌,乃兵家大忌。
下山的路上。
夜女等人被一众锦衣卫带走,而千澜与沈寂则在他们之后下山。雪天路滑,千澜前不久还摔了个狗啃泥,颇为心有余悸,下山时更是慢成龟速。
沈寂就在她身边扶着,两人慢悠悠的朝山下走去。
“大人,我们这边是结束了,可弄出这么大阵仗,近棋他们该怎么办?”千澜拎着肥大的道袍下摆,另一只手搭在沈寂手臂上,艰难的迈开步子,嘴里还不忘问道。
据她所猜,沈寂的本意应该是想让近棋放长线钓大鱼,看看易山与齐家合作的真正用途,但如今何止是打草惊蛇,这是直接告诉易山:官府在查你,而且还设了个圈套等你跳。
这么一来,鱼肯定是不会上钩的。
沈寂低笑,“易山之所以提出和齐家合作,看中的是齐家是皇商,拥有货物进出京城盘查关口少的好处。那你说他是想运什么进京?”
“还能是什么?兵器呀!”千澜想都没想便答道,待细细回过味来这意味着什么后,她惊叫出声,“他要运兵器入京?易山他想干嘛?造反?”
“审审不就知道了?”
难道易山现在已经在他手上了?
千澜恍然望向沈寂,“难怪大人迫不及待要收网,原来是没必要再钓易山背后这条大鱼了。”
沈寂笑道:“也不全是。”
“那是为何?”
“因为年关将至,该回北直隶过年了。”
千澜仰头盯住他,“从这里到京城有几日路程?易山的事咱们不管了吗?”
沈寂道:“易家矿场一案证据确凿,已经无需我们挂心,交由山东提刑按察使司办理,但我们还需随锦衣卫押送夜女和易山等人回京。明日出发,大约三日能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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