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武德殿。
秦怀道还是不敢加快速度,表露出欢喜,附近到处都是内卫和内侍,哪个不是李二眼线?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离开,来到朱雀门。
“少主!”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很快,贾有财冲上来,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宛如老父亲看到自己孩子立功回来,秦怀道对看着自己长大的贾有财也非常尊重,躬身一礼:“贾叔。”
“快,回府。”贾有财欢喜地说道。
秦怀道上了来接的马车,贾有财让人牵上白蹄乌战马跟上,亲自驾车,缰绳一抖,欢喜地喊道:“驾——”
马车缓缓而行,街道上人太多,朝堂有明文规定,不准纵马飞奔。
到了府上,下人搬来火盆,荷儿用柚子枝叶沾水洒身,意喻着祈福、驱邪、避秽,一张俏脸满是笑。
秦怀道入乡随俗,只要大家高兴,无所谓,踏入府门,不由得生出一种踏实的感觉,回家真好,笑道:“贾叔,本少主大功归来,府上人人发一百文赏银,沾沾喜气,街坊邻居也散一些,你看着安排。”
“谢少主赏赐!”大家欢喜地喊道,这段时间府上赚不少银子,大家口袋里也鼓起来了,看不上这一百文,但对这份重视倍感荣幸——少主心里有我们呐。
来到后院浴房,秦怀道躺在早就准备好的大木桶里,水里泡了不少柚子皮,感受着荷儿的搓洗,整个人放松下来,舒服地闭上眼,笑道:“还是荷儿最好,这段时间没你照顾,日子不好过,下次去哪儿都带着你。”
“真的,少主可是大人物,不兴骗人。”荷儿两眼一亮。
“你家少主什么时候骗过你?说说最近发生的事。”秦怀道笑道,享受着荷儿的按压和搓洗,在吐蕃那苦寒之地哪有这条件?一个月都难得洗一次澡,这一路过来更是风餐露宿,累惨了。
荷儿赶紧答应一声,事无巨细,絮絮叨叨地说着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宛如贤惠的妻子向丈夫诉说着一切,不自然间思念情意流露,秦怀道认真地听着,不打断,不追问,一边思索,直到全部说完后问了些细节。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便服出来,先去餐厅饱餐一顿,然后来到书房听贾有财汇报其他事情,一听又是大半个时辰,将情况完全掌握,没有多说什么,让贾有财离开,继续去盯装修。
下午,秦怀道好好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不少,在书房接见了赶来的薛仁贵,薛仁贵将回来后做的事情详细告知,最后补充道:“少主,罗章那边我去过,那些活口招了,但知道的非常有限,平时住在城南十里外一个农庄,有命令出来,没命令躲在里面不见人,傀儡一般,我已经安排人秘密盯着农庄。”
“农庄查过没?”
“查过了,主人是张员外,一个很普通的小地主,庄子四周的几百亩地也是他的,不过,这个人平时很低调,与人为善,对佃户也好,被附近的人称之为张善人,无儿无女,五十左右。”
秦怀道沉思起来,手指头轻叩茶几,目光微凝。
薛仁贵知道秦怀道思考的习惯,没有打扰,耐心等待着。
片刻后,秦怀道忽然说道:“不要管他,把咱们的人撤回来,既然‘藏锋’,就彻底点,让开路,让背后之人和圣上直接过招,咱们不能再做挡箭牌,一点好处没有,兄弟们的赏银都发下去了吧?”
“发下去了。”
“那名被人绑走的采买老叔恐怕已经不在人世,去找荷儿支两百贯作为赔偿,明天我去秦家庄看看,对了,赵书文最近表现如何?”秦怀道问道。
“一直都尽心尽力,连庄子都没出去过,最近两个月产量,白纸、草纸、肥皂等物品秦家庄都有些放不下了,工业园围墙也修建好,库房修建大半,宿舍还在建造中,也快了。”薛仁贵赶紧说道。
“秦家庄青砖瓦房都分配下去了?”
“分了,按您走之前交代的方式将每户编号,抽签决定,大家早搬进去住了,人人欢喜,对少主感恩戴德,少主在山顶的宅子也修好了,我和贾管家、荷儿商量一番,填了些家具,随时可以搬进去住,学堂也找了几个先生,魏大人、卫国公和房相公常去授课,也安排了住所,有专人照顾吃饭。”
“那就好,你回去跟黄老说一声,旧房子全部推掉,腾出空间,挖土种菜,将来有大用,再修建一些房舍养猪,既然秦家庄一切顺利,那我先不去,处理些别的是,交给你了。”秦怀道叮嘱道。
“猪,那东西能吃?”
秦怀道知道这个时代的有钱人看不上猪肉,认为猪粗鄙,肮脏,非君子所好,穷苦老百姓倒是不讲究,但吃不起,也不多解释,拿出纸笔画了一个长方形,里面画了不少小隔间,留出通道,解释道:“这是一个养猪场,让黄老找个偏僻地方修建,用水泥和砖头建造,每个隔间喂养两三头即可。”
“真养啊?”薛仁贵有些担心。
“别担心,猪有膻味,肉酸紧,不好吃,但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先建造猪场,没有地方购买小猪幼崽就悬赏,让人进山抓野猪过来饲养,猪肉能吃,而且非常好吃,野草、麦糠、甘薯叶都是实物,猪粪是最好的肥料,好处多少,相信我。”秦怀道说着将图纸交给薛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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