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展会,并没有像国人预料地那般顺利。
或许是昨天胜利来得太戏剧化,也可能是外界舆论带给亚洲时尚周的压力,每一个登台走秀的参展团队,都表现出格外的拘谨甚至是束手束脚。
艺术一旦受束缚,就失去了打破常规的自由灵魂。
“那些女人举的什么牌子?”
耿健本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台下,随手指着远处看台的巨大彩色横幅。他是近视眼,不过比某电商老板东哥好些,起码能分辨得出媳妇到底漂不漂亮。
“觉醒运动的示威者。”
说话的人用了一个很中性、很安全的措辞。
耿健露出不以为意的轻蔑笑容。“谁会怕了他们?”
实际上,那便是在第二日崔姬的激昂演讲的后遗症。
崔姬演讲的视频在网络上飞速传播,许多性别主义者闻风而来,把这里当成了一次展示力量、宣示信念的必要场合。媒体也乐得分一杯羹,为了新闻热度,他们毫不在意这是否还会在性别对立的伤口再增添几分伤痕。
大家都很苦恼,尤其是参展的各个团队。
走秀,本质是审美。肯定少不了各种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环肥燕瘦,可若是想美,想性感,想抓人眼球,势必要在打扮和妆容下功夫。这就惹恼了那些人。
穿得多,是裹小脚式的封建主义残留,是向崩崩崩学习的时代倒退,更是对女人们展示自由美丽的禁锢……
可若是穿得少,又生得漂亮,大眼琼鼻柳叶眉,前凸后翘大长腿,同样会惹来她们的非议与批评。
“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想当婚驴?给男人做生育机器?”
女人骂自己人的词才叫难听。
正常的女同志听到这种话,只能暗道一声流氓。她们可惹不起这群循着味道的家伙。于是乎就出现了一个让华国、南高丽和东瀛的参展团队与观众,都感到十分怪异的场面。
设计好的性感服饰外,又另外裹了一层非常保守的黑布,紧紧裹着前胸、大腿,宛若一面鲜白纸张表面被泼上去的污渍。
左拥右抱,坐在底下看瓜子的魏昆,也免不了诧异。
他对闷闷不乐的裘云英问道。
“你确定这是时尚周,不是未成年和谐大会吗?”
裘云英满脑子都是耿健对她说的那些话,心思被裘氏集团的夺权牵动着,哪里有心情搭理魏昆。
“都怕挨骂呗。”
“那也不能这样弄,你瞧瞧旁边这位白衣服大哥,我昨天看他笑得可开心着呢,今天像是老婆出轨骑车三天三夜还被揍了一样……沮丧!”
白衣大哥也是位性情中人。
他转头看魏昆,没生气,而是点了点头:“原来你也认识我,也罢,都是苦海中的男人……我老婆要是在学校穿这么多,就不会出轨了。”
魏昆尴尬。
“我就随口一说。”
“她也随便一脱,差不多的,兄弟你不用道歉。”
白衣大哥掏出一根利群,但很有礼貌地没有点燃,在那不存在的鸟鸟烟雾后,是他看透了俗世的沧桑面容,似是悲伤,又像惆怅,还有点痛苦。
“我连共享单车的挪车费都没交,把钱省下想来看看T台走秀,忘掉她抗下的所有……但这他妈的是啥啊?素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功能障碍了!要是被网上那群女的知道,她们又得说几句……”
白衣大哥的故事有很多。
可惜魏昆没有酒,也听不得这个,越听越难过。
第三天的展会走向比魏昆想象力的极限还要魔幻。
看着那穿得一个比一个素,一个比一个多的南高丽和东瀛模特,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发达国家呢,就是有这种政治敏感度,早早就做好了应急预桉,让那群挥舞着彩旗的“特别评委们”挑不出毛病。
反倒是耿健带领的国内团队,一亮相便是艳惊四座,各种美女争奇斗艳。
唰——!
仿佛空气都随之升温!
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条有身条。
各种XP,各种袜,各种足,该漏的,不该漏的,半漏不漏琵琶遮面的……这主创一看就绝对是懂得国人审美的老司机,即便魏昆知道他们跟裘云英的矛盾,也忍不住想为其鼓掌。
他甚至想记笔记,以后用在女鬼的直播里了。
“果然还是时尚圈玩的花……”
裘云英绝望地低下头,她捂脸唉声叹气。“呜呜呜呜呜,虽然不想承认,可她们穿得好好看啊!我都想开个房,请教一下化妆细节!”
你想请教的是化妆吗!
这跟女生说寝室门锁了、自家楼上有条会倒立的狗有什么区别?
魏昆都懒得点破这位老姑娘的小九九。
“大不了你想办法给裘老爷子添个孙子?他总不能把家业不给孙子给外人吧?”
这不安慰还好。
一安慰,惹得裘云英更郁闷了。
“我要是有这能耐,还用你来说吗?真羡慕你还有……啊不对,我怎么怀疑你也不行呢?”她盯着魏昆,回想起幸福互娱的香艳后宫团,目光充满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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