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对这段过往丝毫不知,她回头看了眼时北衍,见他点了头,接着问道,“皇后当时已有身孕,为何还要去南巡,当时发生了什么,皇后有那么多御医照料,怎么会早产?”
这些侍从虽然官职不高,但跟随司空浩言修缮典籍史册,对宫中记录皆有了解。
“郡主所言这些宫里没有明确记载,下官只知道皇后是主动请随陛下南巡,听当时的御医说,皇后在南巡途中和陛下的队伍分开了,御医们都在陛下身边,以至于皇后早产时身边无人,没有及时处理,导致龙胎早产去世。”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位公主。”
秦欢想了下,“皇后和陛下分开是怎么回事?”
“这些下官不知,但殿下或许知道。”侍从道。
“殿下当时才多大,哪记得住十七年前的事情。”秦欢往前推了推,司空浩言当时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屁孩,应该不记得。
侍从却开口,“殿下当时也问过和郡主同样的问题,还让下官们去查找记录随时汇报,殿下当时很着急的模样,但是过了几天,殿下就让我们不用再查了,所以下官推测,殿下应该是通过其他方式,得知了这件事。”
“什么方式你们可知?”秦欢问。
侍从们摇了摇头,却把视线抬向照料司空浩言饮食起居的小太监。
小太监咽了下口水,低着头故作镇定。
秦欢让侍从们都退下,留小太监在屋内,石易和时北衍则一人站在小太监一边,他们二人都比小太监高出大半个头,架势上压低一筹。
秦欢站在小太监面前,小太监不高,两人几乎可以平视,秦欢唇畔轻启,“殿下要查皇后的事情,势必不能用皇后派来保护他的侍卫,而宫里的人又查不到,只能想办法从宫外入手,是吧,王公公。”
“是,啊……不是。”王公公紧张差点说漏嘴。
秦欢确定就是他了,“连刚才那群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就没必要隐瞒了,殿下心思浅,没什么心腹,能用到人就是你们这些内侍。
而你是殿下贴身照料的人,他信任你,必定会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查,现在殿下有难,我们的目的都是要救他,希望你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为殿下洗脱冤屈。”
王公公年纪与司空浩言相仿,城府浅,听到秦欢一番晓之以理便动摇了,“可是殿下命令奴才不能说。”
秦欢认真道,“殿下都快被废了,他面临的是律法的处置,你觉得这个秘密还有必要保守吗?”
王公公犹豫了会,咬了口牙直接跪下,“殿下让奴才去民间查探十七年前的事情,奴才有个表哥是镖局的镖师,他消息灵通,帮奴才问到了当年为皇后娘娘接生的稳婆。
奴才把稳婆找到,殿下悄悄接见她,但是稳婆和殿下说了什么奴才一概不知,只知道殿下见完稳婆后脸色很不好,而且让奴才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秦欢眉头皱起,“稳婆现在哪里?”
王公公立刻道,“这稳婆是淮州人,在京城没住处,奴才把她安置在了城南西平巷第三间院子里。”
秦欢意识到这个稳婆或许与司空浩言的异常举动有关,她迅速出宫,找到了王公公说的地址。
石易敲门见里面没有声音,索性拔刀把门打开,可院子里空空如也,“郡主,里面没人!”
院子不大,三人在主屋和厢房里仔细查找,时北衍发现主屋的桌子上落了灰,桌椅板凳也许久没挪动过的模样,“不用翻了,人已经走了很多天。”
石易气的砸桌子,“王公公说她是淮州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这就去淮州找她!”
京城到淮州最快来回也得八天,可这个人必须找到,秦欢想了想,“先找王公公画幅画像再去,务必把稳婆带回来。”
三人折返回宫,王公公凭记忆,让宫内的画师把稳婆的长相画了出来。
秦欢和时北衍将稳婆的相貌记牢,石易便带着画像快马加鞭的出发了。
“你觉得稳婆找的回来吗?”时北衍摇着折扇,若无其事的问她。
“希望吧。”秦欢心里已经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二人从东宫退出来,秦欢忽然想起,她入宫是要给时北泽找御医诊断的,“太医院就在那边,走,咱们去找周御医!”
时北衍望着太医院的方向,从东宫出来再过去,要跨过半个皇宫,“周御医是太医院元老,我等小辈,他恐怕不见。”
秦欢瞬间掐腰,“本郡主亲自出面,她能不给我面子?再说了,他要是不见我,我就拔了他的胡子,看他还怎么当元老!”
她底气十足,她现如今奉命查太子案,放眼整个京城,还不是想调遣什么就调遣什么,想让谁看病就让谁看病。
“瞧瞧你,哪里有点郡主样。”时北衍折扇合起,对她一阵“指点”。
秦欢把他的扇子拨开,昂起下巴,“别叫我郡主,叫我神探大人。”
时北衍故做仆人的样子,给她扇扇子,“好,我的神探长官。”
微风徐徐,秦欢的白日梦也在瞬间泄气,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查明白了是神探,查不明白……就有的麻烦了。”
实际上,哪怕她查出贺元祥不是被太子所杀,也已经卷入了储君争夺。
“诏狱司专惹权贵,你这么快就怕呢?”
时北衍的声音传入耳边,秦欢瞥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你兄长是怎么能活到现在还没被暗杀的。”
时北衍作为诏狱司首领,得罪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秦欢记得前几任诏狱司首领,不是离奇死亡,就是上任后立马辞官,能安然在这个位置坐稳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时北衍收回折扇笑了笑,“或许,他有必须活着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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