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来到京城的第一天,听说时北衍过的非常不好。
她开心极了。
第二天,时北衍拿箭对着她,“跪下叫爹,本官不杀你。”
夜色薄凉,宁王府上下屏息,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秦欢此刻正被逃犯挟持,她如今的身份是宁王遗失在外二十年的郡主,昨天才被带回府。
倒霉就倒在这,逃犯以为她身份尊贵,一眼就相中这个人质,而时北衍正是追捕逃犯的诏狱丞。
她与时北衍在三年前有过一段,但那都是过去式。
她明显感受到逃犯的怒气,心里把时北衍骂了个遍,面上还是小心翼翼,“大哥,他嘴贱,你别冲动。”
逃犯将利刃抵在秦欢脖子上,警惕的盯着对面,“都让开,给老子准备一匹快马,否则老子死也拉她一起!”
脖间的冰凉,抵不上对面之人眼底的冷意,秦欢可不指望时北衍会救她,更何况宁王府里想要她消失的人也在现场。
宁王妃挥袖,状似气怒,抬高音量喊道,“大胆贼人,竟敢闯宁王府,来人啊,把这里围住,你今天插翅也难逃!”
宁王是当今皇帝最看重的兄弟,府里的侍卫各个佩刀,现下全都亮出刀刃。
秦欢心都凉了半截,宁王妃越是如此,逃犯越动怒。
果然,逃犯执匕的手力道更加紧了。
她知道宁王妃是故意的,她是宁王在外面的女人所生之女,宁王妃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余光瞥到一眼身着黑衣的时北衍,男人身姿挺拔,面容清冷,轮廓流畅漂亮却不减英气,眸眼凉薄,仿若对一切置身事外。
她很快收回视线,眼下保命要紧。
“好汉,你冷静点,我知道马厩在哪里,你劫持我过去,咱们一马换一命,好不好?”秦欢尽量柔声开口。
“你闭嘴!”逃犯神经高度紧张,顾不得她说什么,“快点牵来马,否则我杀了她!”
时北衍低声对手下说了些什么,秦欢却不敢松懈。
“他们牵来的马你敢骑吗?马厩旁边就是后门,我给你指路,你自己挑一匹马,赶紧逃出去。”
逃犯谨慎望着周边,对秦欢的话有些动容,“你最好别耍花样!”
“命在你手里我哪敢?往后穿过长廊,转个弯就是马厩,宁王的千里良驹就在那。”
“你们都退后!”
逃犯边威胁边往后撤,秦欢刚松口气,却见宁王妃朝侧面的府卫使了个眼色,她心里惊道不好!
转瞬间,府卫举着刀扑上前。
逃犯眼睛瞪大,咬牙挥起匕首,“你骗我!那就一起去死吧!”
秦欢感受到脖子一凉,下一秒,一柄利箭从她耳边飞过,正中逃犯咽喉。
血溅到她白皙的脸颊,热的。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秦欢想起来了,娘亲死的时候,也是这般。
那些血都是热的,娘亲就像这个逃犯一样,毫无生气的倒下。
回过神来,时北衍出现在她的正前方,持弓的手臂还没有放下,那弓箭的方向是犯人,也是她。
若他不慎,稍偏半厘,现在倒下的就是她了。
秦欢往前两步,时隔三年,她没想到再见到时北衍,他竟成了她人赘婿。
曾经的时北衍,是建安候世子,年少成名的宣威将军,也是全京城少年郎的骄傲。
要说时北衍当年有多风光,后来就有多落魄。
听闻他宗族覆灭,爵位被削,甚至连赘婿之名,也是当街下跪,叩请入赘长公主府得来的。
借着长公主府的权势,时北衍免受家族牵连。
三年间,他先去了战场,杀人如麻,人送外号鬼面阎罗。
战事平定,他回京接着杀人,成了京城人见人骂的诏狱司统帅。
他过得的确不好,她初闻时确是高兴,可心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她眸眼动了下,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谢谢。”
“举手之劳。”时北衍言毕,径直向前,检查逃犯尸体。
客气而疏离。
秦欢迈步,两人擦肩而过,像是陌生人般。
宁王妃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尤其对时北衍破坏了她的好事。
“诏狱丞下次抓犯人,可要看牢些,让犯人闯进宁王府,还劫持了郡主,万一出点事,哪怕你是长公主府上的人,也担待不起。”
时北衍入赘长公主府,虽说已经定下婚约,但婚事尚未举行,宁王妃就是故意辱他,出自己的恶气。
秦欢看不惯宁王妃那股子劲,她到宁王府不过两日,就见识了她不下十种刁难方式。
在她娘亲去世后,京城就来人要接她回去,说她是宁王失散多年的女儿。
她刚进王府,宁王亲自迎接,可听到她娘去世的消息,宁王直接丢下她,去了她娘落坟的茫城。
皇城有命,王室子弟非诏不得离京,而宁王身为朝中重臣,一连多日无故离开,要不是皇帝念及情分,宁王府早被查封了。
秦欢从未听她娘说过她爹的事情,这宁王恐怕是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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