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诚甩袖,转身回到公堂中间,“大人,这些丝帕看着一样,但仔细分辨,定有所差别!”
京兆尹行事谨慎,哪怕断定丝帕一样,也还是让人去东、西市调查。
衙役迅速去街市,待他们回来的时候,不仅买了帕子,还买了一些女子用的衣物,其中就有心衣。
而街市随处可买的衣物,与蒋明诚带来的款式、质地极为相似。
这下子,不仅京兆尹,连围观百姓和蒋明诚的同窗老师都明白过来。
蒋明诚一口一个郡主相赠,独一无二,可结果是这些都是稀疏平常之物,他对外宣称与郡主感情深厚,但郡主对他丝毫无意。
谣言不攻自破。
蒋明诚私下称与郡主有染,京兆尹已经取得蒋明诚同窗口供。
京兆尹用力拍惊堂木,“大胆蒋明诚,用在外所买之物构陷郡主,造谣生事,毁坏郡主清誉,杖二十,罚银二百,于东、西市和城门前公开道歉!”
蒋明诚脸色黝黑,他自毁名誉就是为了得到秦欢,公开道歉就是将他攀上宁王的最后一丝可能断掉,他绝不可能道歉!
京兆尹让蒋明诚道歉,但他态度傲慢,仗着探花的名头,威胁京兆尹。
“赵大人,我乃金科探花,他日入朝,你我便是同僚,我得圣上青睐,圣上已口头许我入吏部,来日您的官位,也将由我考效。”
蒋明诚这话乃低声威胁,京兆尹冷冷扫了他一眼,“若不道歉,罪加一等,本官将禀明圣上,将你罪行对外公示!”
蒋明诚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可京兆尹毫无畏惧,他要是个会讨好吏部的人,早就不仅仅在京兆尹这个位置了。
京兆尹油盐不进,蒋明诚更害怕此时被圣上得知,影响他的前程,他不得不公开道歉。
“郡主,在下冒犯,还望郡主谅解。”蒋明诚的道歉模棱两可。
秦欢勾唇,“冒犯在何处,还希望你在城门前说清楚,本郡主会亲自听你的致歉,不满意,就得麻烦你多说几次了。”
她不会给他继续模糊事态的可能,对待造谣生事者,必须让他得到惩罚,还受害者一个真相。
蒋明诚对着衙门外,不得不大声将一切澄清。
百姓们得知到的真相,与茶余饭后的谣言可谓天差地别,围观百姓亲眼目睹郡主状告造谣者,内心极为震撼。
尤其是许多女子,她们在日常中或多或少被人编排过。
穿的好看点会被人说狐狸精,出门上街会被说勾搭汉子,有些甚至与男子说一句话,就被造谣称与外男有染。
古往今来,多少女子因名声被毁,而断送终生乃至性命。
秦欢状告造谣者,是天启第一位女子告男子造谣,她胜了,便是证明给天下女子看,不需要畏惧谣言,她们可以反抗!
“好!”
堂下一位女子的声音喊起来,紧接着,许许多多的女子为秦欢叫好。
一些男子虽不满,但这声音盖过头,他们只能将那些不满压住。
也有许多男子站在秦欢一边,他们虽然是男子,但也受过谣言之苦,更何况大多数百姓心里还是装着善意。
既然官府已经将真相还给大家,那他们就应该停止传谣,还受害者的名誉。
蒋明诚的同窗和老师们寻到机会就赶紧走了,他们嫌认识蒋明诚丢人。
蒋明诚从衙门大堂,被衙役看守着来到东市。
东市热闹非凡,衙役寻到一个高台,他们先将京兆尹大人的决断公布,再让蒋明诚说清楚原委,自行道歉,不给他一丁点模糊事实的机会。
高台下,秦欢听着蒋明诚的道歉,心情舒畅了许多。
而旁边,一个卖丝帕、心衣的“商贩”幽幽开口,“郡主,今天的工钱麻烦结一下。”
秦欢转过身,见那人身形高大,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时北泽?这是你?”
时北衍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要不然呢,你让我用本尊的脸去卖这些吗?”
他们对话间,一个妇人掏出二十五文,买了一件心衣带走。
时北衍收钱递货,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让人心疼。
秦欢忍住笑意,“赚钱的机会,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两天不管卖多少,钱都归你。”
自从知晓蒋明诚的手段,她便想到办法,先让乐竹将她的衣物重新绣上字,再制造“同款丝帕”,让蒋明诚的脏水泼不到她身上。
蒋明诚拿走的丝帕的确是独一无二,但正因如此,别人也不知道这丝帕的特别之处究竟在哪。
南岳国进献的布料,若单从质感来说,与大多较好的布料无二,但它特别在颜色,阳光照耀下,那布料会呈现出多彩的颜色。
可蒋明诚不知,司空何身为男子对此也很少关注,这便给了她破局之法。
她让蒋明诚手里丝帕和心衣,都变成外面随处可买的东西,自然就与她没有关系了。
只不过,这些帕子和心衣的用料的确上乘,她贴了不少银子进去,只让时北泽便宜来卖,在最短的时间,让这些东西传播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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