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北衍走下马车,扫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峪州刺史,“此村倒能比的上刺史大人的州府。”
峪州本就不富裕,再加上本地官员不作为,峪州州府比起此处,竟显得“落魄”。
“都是本州管辖之地,桃源村有此繁盛,是下官之幸。”峪州刺史打了个马虎眼,他怎么也不会承认,州府没对此村有过任何发展规划。
峪州刺史穿着官服,很快,村长就来到村口相迎。
“草民桃源村村长朴洪,拜见各位大人!”
村长年近六旬,白发苍苍,精神却很好,朝他们磕了个跪拜响头,声音洪亮有劲。
村长下跪,周边的路人看过来,见峪州刺史的官服,也都准备过来行礼。
峪州刺史对周围人的崇敬颇为享受,秦欢干咳了一声,朝峪州刺史使了个眼色,峪州刺史会意,“起来吧,本官微服出巡,不要惊动其他人。”
村长起身,弓着腰,“各位大人不介意的话,请随草民前往村祠休憩。”
“你引路吧。”峪州刺史官架子十足。
村长偷偷抬眼看了一圈,没见到县令。
桃源村平日里由县令管辖,县令昨天也派人告知他,今日会有贵客来此,他如今没见到,不免疑问,“不知县令大人在何处?”
几人神色微变,反倒是峪州刺史生起气来,“本官乃是刺史,还抵不上一个小小县令吗!”
“刺史大人恕罪,草民这就带路。”村长不敢再问,连忙将他们带到村祠处。
秦欢本以为村中祠堂最多高大宽敞罢了,可桃源村的村祠,光门匾就比州府衙门的匾牌还要大气,整个祠堂,堪比一个六进六出的大别院。
峪州刺史从村口走到祠堂,所见所闻,直接让他沉思了,“这是你们村祠堂?”
村长拱手,“让大人见笑,这几年村里不少人出息了,挣了钱之后,就给村里捐赠,去年在刘大善人的帮助下,村里建了这座祠堂。”
峪州刺史越看这祠堂,说出来的话就越酸,“哪个刘大善人,出手真是阔绰啊。”
村长反应了一下,“刘有万,村里的首富,经常为村里做好事,大家都叫他刘善人,草民说习惯了,一时没改了嘴,望各位大人不要见怪。”
时北衍背着手,将周边纵观一圈,语气和善道。
“在下有位好友,乃是阳善县人,早年在京中定居,得知在下要来桃源村,还嘱咐在下,桃源村偏远衰败,让在下做好心理准备,没想到到了村里,完全是一副别样光景。”
村长打量此人,虽不认识,但此人龙章凤姿,还和刺史走在一起,定不是凡人。
村长毕恭毕敬答道,“公子的那位朋友许是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村子过去的确萧条,也是前几年才壮大起来的。”
时北衍顺势问,“士别三日,果然要刮目相看,只是不知,桃源村如何变得这般富庶?”
村长对村子这几年的发展,颇为骄傲,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喜色。
“富庶谈不上,也就是运气好,前些年灾荒,我们村恰好粮食丰余,粮价抬高了,我们就赚了些银子。
后来为了运粮,县里还给我们修了路,这往来方便了,村里的小伙子们就想着往外面跑,草民也没想到,他们还真折腾出了点东西。”
“哦?他们出去做了些什么,让村里改变这般大?”时北衍状作好奇。
“也……也没什么。”
村长犹豫了下,又小心翼翼看了几人一眼,才道,“诸位大人想必也瞧不上村里人的这些营生,草民也就不瞒您几位了。
其实干的就是倒卖,把便宜的东西拉到贵的地方卖。
草民先前也不懂,那些年轻小伙子和草民举了个例子,就是县里几钱银子一斤的煤炭,拉到京城去卖几两银子一斤,说是这边的煤稀罕,京城人都喜欢。”
村长担心赚钱的法子被外人得去,村里会受影响,不过,来的是官府衙门的人,倒也不至于抢他们的生意,村长这才透露。
时北衍和秦欢对了个眼色,大概了解了桃源村做的是什么买卖。
他们打的就是个消息差,如此买卖,倒是来钱很快。
“村长放心,在下只是好奇,不会泄露村里事情。”时北衍顿了下,试探道,“在下那位友人,还托在下寻个人。”
村长听此热心道,“公子要找何人?草民这就发动外出的村民,帮公子打听打听。”
“不必劳烦,此人正是桃源村之人。”
村长听后一愣,时北衍注意观察他的表情,“此人名阿蛮,相貌奇特,长有四只手臂,但凡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不知村长,可有印象?”
“有是有,但……”村长的脸紧皱起来。
时北衍眸心一跳,“村长但说无妨。”
村长看了看时北衍,又看了看峪州刺史,峪州刺史摆出“威严”架势,他不过是一村之长,说到底只是个平民百姓。
峪州刺史在他这已经是顶破天的官了,他纠结了下,开口,“四只手臂的除了阿蛮还有一人,这两人都是桃源村中人,可他们两个很多年前就都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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