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自古便是繁华的烟柳之地。
一艘画舫上传出悠悠扬扬的琴声。
朱樉一脸忧愁的听着音乐,一边还有驸马李祺相伴。
李祺乃是李善长之子,在朱元璋众多儿子里面,算是跟朱樉关系最为密切的。
“殿下,你在牢房中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念着,好不容易殿下从藩地回来一趟,今夜可为殿下准备好了歌舞水酒!”
李祺打开手中折扇,上面是一副“唐女出浴图”,映照着李祺一张白滑的脸。
朱樉却明显没有那个心情。
今日刚刚出狱,本来应该好好庆贺一下的,可想到明天又要回去,顿时就低落了下去。
狱中虽有张丰,可他却想在外面好好快活。
“殿下心情不好?”李祺看出来了,朱樉面前的菜没有动,一味的喝酒。
朱樉颔首说道:“本王本来在狱中碰到一个奇人,这可是真正神仙一般的人物,有办法可解救我大明,又可灭了北元,哎……”
朱樉说着叹了一口气:“可父皇好像不怎么感兴趣,明日又要本王到监牢蹲着,又不知道要蹲几天。”
李祺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又要被送到监牢去了,估计又是朱樉说错了话,什么奇人之类的话,李祺一点也没有在意,毕竟朱樉性格就是如此,可能某个人吹个牛逼,他都会误以为是真的。
“原来殿下是怕又要去牢房啊,殿下不用担心,我给殿下带了件好东西,保证殿下去到牢房,也不会无聊的。”
李祺谄笑起来。
能让自己在监牢中都不无聊,除了张丰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朱樉好奇的看了过来。
“什么好东西,妹夫你快拿出来本王瞧瞧。”
朱樉的好奇被李祺把握的透透的。
李祺靠近,从怀中取出一本书。
“书?”朱樉脑门上都写着问号,一本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听张丰讲故事,“书就算了,我一看书,头就疼。”
“殿下,这不是书,这是画。”李祺拿出来的是一本画册,“殿下可知道三年前有一本艳书叫《剪扥新话》的吗?”
《剪灯新话》!
朱樉一听这书名,两眼一亮,好书不出名,艳书传千里。
“那可是一本好书啊,当时本王还让人去搜罗过,还有一些补充版的。”
朱樉看向画册的名字。
李祺对着朱樉点了点头。
“殿下,没有错,这画册就是根据书中某些场景所画,名为《剪灯夜话》!”
朱樉心中一动,这本画册不错,把画册收好,正好带去跟张丰分享。
画舫上的歌声传来,声音清丽,悦耳动人。
游玩了许久,酒饱肉足,已是半夜三更。
朱樉这会也喝多了:“妹夫,你是不知道,那张天师……算,不能跟你说太多,反正是一个神人!”
听到朱樉今晚又一次提到监牢中的张丰,李祺心中略微注意了一下,依旧没有当成一回事。
两人觉得差不多了,这才下了画舫,准备回去。
刚刚下了画舫,就有一个小厮急匆匆过来。
“殿下,驸马爷,刚刚得知最新消息,江阴候吴良昨日一大早就在青州病逝了。”
听到这消息,又被夜里的风一吹,朱樉一招“马师傅”式哆嗦了下。
他们跟吴良倒是没啥交情,不过跟吴良的儿子吴高倒是常有在一起。
李祺不由感叹:“江阴候竟说走便走,以前倒是听明远兄说过,江阴候打仗常常身先士卒,曾中箭三十六支,依旧不退一步,因此也留下了许多暗伤,如今许是暗伤发作。”
吴良的儿子吴高,字明远,李祺称呼的时候也叫的习惯了。
朱樉哆嗦了一下,人也清醒的多了。
他想的可不是这些,而是朱樉看过张丰的案卷,知道张丰当时铁口直断,说了吴良的死期。
朱樉连忙上前追问:“昨日,昨日我出狱,昨日是几号来着?”
“殿下,昨日乃十一月二十六日。”
小厮不敢怠慢,觉得朱樉酒喝多了,忘记了日期,赶紧告诉他。
朱樉倒吸一口冷气!
呆若木鸡!
对上了,对上了。
二十六日,一日不多,一日不少,一日不差!
果真死了!
……
皇宫,距离上朝时间还有半炷香。
朱元璋已经起来,面前放着两份文书。
“真的死了?这不可能吧?”
朱元璋白天的时候就让人去青州打听情况,人还没到青州,半路就遇到信使,得知吴良已经死了。
朱元璋手中有一份就是吴良的死讯。
按着正常情况,吴良死了,那接着让他的儿子吴高做这江阴候就行了。
到时要是在南京这里办丧,朱元璋再去悼念下便可。
可是今日朱元璋看了张丰的案卷。
了解张丰的情况。
张丰的罪名,就是妖言惑众,诅咒江阴候和蕲春候两人早死,连日期都给吴良标好了。
“吴良啊吴良,咱之前可是说过,你乃是咱的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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