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旭日,天微明,万物沉寂,白雾缭绕。
少顷,晨光从东方亮起,跃过高耸入云的天阴山脉,透过白雾散发出万丈白光,唤醒了万物生机。
天阴山脚下,天阴城,因背靠天阴山,故而得此名,距此不足八百里,有一处小镇,名曰:青牛镇。
正值秋日,万物萧瑟,天地昏暗,偶尔吹拂过一阵阵冷风,不过这依旧没有改变青牛镇略显热闹的集市,来往行人无数,各种商货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
不过,今日,青牛镇上唯一一家猪肉铺的门却是紧闭的,看着那肉桌上密密麻麻的痕迹,零零碎碎,似乎能想象得到那屠户一刀一刀劈砍在上面的样子,这每一条痕迹都代表着岁月的年轮,隐隐能看出这张肉桌年代的久远。
想必风里来雨里去一定有着无数人在这肉桌上砍过肉,黯淡的血迹,散发着丝丝的血腥的气味,继而又变得有些妖娆,伴随着微风吹动,弥散在这空气之中。
这猪肉铺里面,有着一个不大的院子,传来了“沙沙沙”的响声,一头刚刚宰杀好的肥猪正挂在房梁之上,双眼突兀发白,耷拉着两只肥硕的耳朵,显示着它作为猪的命运。
滴滴血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顺着用那青石铺砌而出的地面流到一块巨大的石磨旁。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持一把杀猪刀正在那巨大的磨盘上轻轻的磨动着,尽管这把杀猪刀已经很锋利了,锋利得有些锃亮,散发着道道白色的银光,不过却并没有发现少年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面色沉重,脸上隐隐有着几分血色,并不秀气,仔细一看更觉得有些丑陋,不过那双眼睛却是那般的犀利,坚毅,又布满了密麻的血丝,似乎一夜都没有合过眼。
瘦弱的身子不动如山,全身却散发着一股与他年龄不大相符的微弱气势,更像是一股怒气,周身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这应该是长时间杀猪而所积累起来的。
不远处堆积着八箱礼品,每一箱都用红色的纸包裹着,那么醒目,又有些刺眼,与这周围的瓦房十分的不搭,箱子正中贴着一个的“囍”字,静静的摆放在院中的正中,
少年名叫华天都。
一个杀猪的人取这样的名字似乎有些太过文气,不过这名字并不是少年的父母取的,而是他的父母花了二两银子让大街上不远处的算命先生给取的。
华家世代以杀猪为生,家里颇有些钱财,父母自当想自己的孩子将来能有个好的去处,武能冲锋陷阵,文能指点江山。
故而四岁时便请来一教书学生教其识文断字,其父亲更有一朋友颇懂拳脚,故而天都四岁便开始跟随其练习拳脚,一晃数年,虽招式不见长,不过却凭空多出了许多气力,即便是了几个成年汉子也比不得。
在这小小的青年镇,识文断字之人本就不多,想找到一个教书学生更是难上加难,无奈之下,只得多花了些银子请了那街口的算命先生教习。
这一来而去,天都字没有学会几个,倒是了学会了那算命先生的作派,一见到熟人,便双眼微闭,右手微微抬起抚摸着那并没有胡须的下巴,想给人算了一卦,为此那教书学生没少教训他。
这算命学生虽然胸中笔墨不多,不过对于这符箓一道却颇有修行,听说是乃是传承自上古“黄大仙”,手中更有一本“五行符箓”,据说这便是他吃饭的家伙。
虽说这算命先生以“神算子”自居,不过却从来没有算对过什么事情,反而在百姓眼中留下了一个神棍的名头。
不过他却也是这青牛镇最有学问的人,传说年轻时曾做过军中参谋,后来无意中得到了那“五行符箓”才转行做了算命先生。
这青牛镇虽小,却不乏达官贵人,许多有钱人花数十两银子想请其去家中教学,皆被其所拒,偏偏看上了这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华家,许多人皆为不解,就连华天都父母也不以为然,这其中的道理,恐怕就是华天都这孩子的资质了吧。
这算命先生在青牛镇待了三年,继而扬长而去,不见踪影,不过却将自己所学会的符箓一道尽数传授给了华天都。
那五花八门的图案华天都虽然一一记在了心中,却没有半点实际用途。
这‘神算子’一生从未为百姓算对过什么事情,不过有两件事他却是算对了,第一件便是取了华天都这个名字。
其二便是算对这华家的命数。
华家在这青牛镇也算是小有名气,这杀猪的行当乃是祖上传下来,不过这华家却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诅咒,每一代人都活不过四十岁,华天都的父亲四十岁以前都是生龙活虎,体胖身粗的汉子,不过刚到了四十岁便生了一场大病死去了,其妻子,也就是华天都的母亲没过几年也跟着去了。
而华天都父亲的父亲更是连四十岁都没有活到就死去了。
这在青牛镇一直是一个迷一样的传说,在百姓眼中这华家是得罪了神灵,这诅咒便是神灵对华家的惩罚,但是用算命先生的话来说,便是华家世代杀猪为生,杀孽太重,故而家族中人不能长寿,只要放弃这杀猪的行当,多做善事,积攒善德,这诅咒自当不解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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