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薇笑着点头:“也是,这样一来便能一劳永逸。”
她来春雨院本就是想帮她,但是枝枝已经有了计划,也就不用她来出谋划策了。
前厅里,一身绫罗绸缎的妇人手中端着茶盏,精明的眼睛在林惠心身上打转,林惠心不动声色的饮下一口茶:“佩莲啊,这娃娃亲不是你说算了吗?我们沈家的女儿也不是嫁不出去,可没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林惠心的姿态端得高,以往这赵佩莲来沈家,哪一次不是一副贵妇人的样子,不是嫌弃沈家的茶不好,就是嫌弃沈家的点心不精致,这一次可算是让她扳回一局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惠心,子华对枝姐儿可是十分喜爱,娶回家,我们也定是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咱们两家可是姻亲,你还信不过我啊。”
赵佩莲的嘴里说着讨好的话,就差没说把沈枝意娶回家当祖宗供着,林惠心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恶寒,当初不认这门亲的是他们,如今舔着脸上门求娶的还是他们。
怎么这好人坏人都让他们当了呢?
“向夫人,你怎么没跟我母亲说,向子华在白鹤书院门口是如何辱骂我的?”
沈枝意的声音自偏厅传来,姑娘家穿的素淡,却难掩姿色,一张小脸似是春日开得最浓烈的海棠花色一般俏丽,只是看向赵佩莲的目光却不是那么友善。
“女儿见过母亲。”
她对着林惠心行礼,扮作虚弱的坐到一旁,咳嗽两声才开口:“母亲,女儿听说向夫人来了,说是要向女儿提亲,女儿万般惊恐,生怕向夫人那一张巧嘴,颠倒黑白,特地前来告知真相的。”
林惠心皱眉看向她:“发生什么事了?”
沈枝意将前段时间在白鹤书院的事情尽数告知,那日虽然目睹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书院学子,此时还没有到休沐日,自然没有传到城中来。
“向子华可是句句不离我私德有亏,不守妇道,这便是他的喜爱吗?”
“倘若是,那我还真是无福消受。”
赵佩莲张了张嘴想反驳沈枝意,却见她掩唇轻咳道:“再问沈夫人,您给我母亲的婚书上,可是句句属实?”
她的目光在林惠心手边停留了下,林惠心让身旁的吴妈妈将婚书递过去,沈枝意打开看了下,眸中满是冷意,这婚书写的,可真是跟向家的情况,半点不沾边啊。
“向子华在赌坊欠了三百两,可是向夫人的这封婚书上为何绝口不提,莫不是想骗我嫁过去,给向家还债吧,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婚书啪嗒一声落到地上,沈枝意身子歪在椅子扶手上,似是不堪受辱一般,林惠心还未出声就听到了赵佩莲反驳的话。
“可没有这回事!”
沈枝意抬起头,目光幽幽看向她,赵佩莲不敢跟她对视,一看她那心虚的模样,林惠心就知道这事儿假不了,心中怒火烧起,正在此时,管家匆匆赶来说道:“夫人,门外有人来讨债。”
“讨的哪门子债?我沈家可没有欠钱不还。”
林惠心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吧向夫人,看看去。”
沈家长子和三子都不在家,且沈家也从来没有好赌之人,这讨债的讨的自然不是沈家人。
赵佩莲自然不想去,谁知道这讨债的竟然来了沈府,可林惠心身边的吴妈妈一只手架着她,将她连拖带拽的带了过去。
门外声音砰砰作响,早已有一圈人围了过来,沈枝意站在门后,看着那讨债的拿出欠条,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的大汉,粗犷的声音喊着:“向子华欠了我们赌坊三百两,让我们到这里取钱。”
“各位是不是找错了门,这里是沈府,可不是向府。”
林惠心站在台阶上,赵佩莲在看着这些人的时候就已经脱力了,完了,全完了,这些人怎么找到沈家了,这下好了,不仅钱还不上,若是林惠心追究起来,还得告他们一个骗婚。
“不会有错,向子华说了,这里是他未婚妻家,让我尽管来要就是。”
那大汉将向子华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惹得周围一圈人小声议论,这还没有过门,就欠了一屁股债,那向家可真不是个东西。
沈枝意听着邻里的话嘲笑一声,可不是嘛,向子华要是个东西,就不会想着来骗她嫁过去,他当她沈枝意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姑娘,事情都办妥了,那赌坊收了咱们的钱,绝不会往外说。”
干赌坊的,最要紧的一点便是,嘴要严,这样才能为贵客守得住秘密。
绿梅小声的在沈枝意耳边说了一句,沈枝意点头,那头的林惠心早就被这话给气着,她一把将婚书扔到地上讥讽道:“他还真敢说,我沈家何时跟他订了亲,赵佩莲,带着你这封满嘴谎话的婚书,给我滚!”
沈枝意叹了口气,就知道母亲素来心软,虽然恼怒,却也只是让赵佩莲滚,看来还是得给母亲一剂猛药才是,需得让母亲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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