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跟着女官走进东宫,她带着她走到太子妃居住的流云殿,到门口的时候,沈枝意便看到阮熹汀正跪坐在条案旁,似乎正在煮茶。
“娘娘,沈四小姐到了。”
女官弯腰恭敬的说着,阮熹汀的声音自殿内传来:“蕊玉,你先下去吧。”
蕊玉应道,转身退下,沈枝意抬脚走进殿内对阮熹汀行礼:“参见太子妃娘娘。”
“沈四小姐不必多礼,坐吧。”
阮熹汀伸出手让她坐下,沈枝意坐到她面前,看着她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沈她有些不明所以,自己跟这位太子妃的接触也不算太多,还没有到相熟的地步。
她请自己来,总不会是为私事吧。
前世的时候,她只知道自从太子跌落山崖后,太子妃娘娘的肚子里还怀着皇长孙,悲痛欲绝之下竟是早产,再后来便不知道了,因为那时她已经死了。
“好奇本宫今日传你来的目的?”
她伸手将茶壶中的茶水倒进沈枝意面前的杯子里:“尝尝本宫的手艺。”
沈枝意没有多说,只是伸手捧起茶杯,一股浓郁的茶香传来,她低头喝下一口,这才说道:“是有些好奇,太子妃娘娘召臣女过来,应当不是只为了请臣女喝茶吧。”
阮熹汀低头浅笑,放下手中茶壶:“是为一个人传信。”
“他知道若是这封信给到你手中,你怕是不会看,所以便让殿下代为转交,这封信便到了我手中。”
沈枝意看着阮熹汀从身旁拿出一封信递给她,上面依旧写着四个字‘枝枝亲启’龙飞凤舞,却苍劲有力的字迹,是江怀策所书。
早在阮熹汀说有人要他代为传信的时候,沈枝意就猜出来这个人是谁了,除了江怀策,也没有其他人能够让太子殿下代为传信。
“臣女不能收这封信。”
她拒绝收信,将阮熹汀的手推回去再次开口说道:“也请太子妃娘娘转告殿下,侯爷的东西,臣女是不会收的,因为臣女和侯爷没有任何关系,倘若收了,对臣女,对侯爷的名声都不好。”
说完后,她从袖子中将另一封信拿出来放到条案上,幸好她怕这封信被其他人发现,一直随身携带,那便一并还给他吧。
阮熹汀听到她的话,抬眼看向她问道:“沈四小姐不喜欢长平侯吗?”
她有些不解,江怀策出身好,如今自己身上不仅有侯爷封号,还掌握江北铁骑,江北军的实权,是淮京中多少女娘都想嫁的人。
可是在沈枝意这里,她似乎永远都在跟江怀策划清界限,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她不喜欢江怀策,不想做什么长平侯夫人。
“难道是明淮不好吗?”
沈枝意看着阮熹汀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她轻摇头说道:“侯爷很好,所以会有更好的人去配他,但不会是臣女。”
江怀策是很好,不过这一辈子,沈枝意不想再靠近他,她从前向来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总是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去做,就一定会得到回报。
可是前世她什么都做了,她捂不热他的心,她也不想去捂了。
“本宫知道了,你的话,本宫会转告的。”
阮熹汀没有再多说,她让沈枝意回去,自己则是去永宁殿找齐承泽,她到的时候便看到齐承泽神色有一瞬慌张,随后恢复平静。
“子玉?信给她了?”
听到齐承泽的问话,阮熹汀走过去,将手中的两封信放到桌子上:“沈四小姐说她不会收明淮的任何一件东西。”
那两封信上连个折痕和拆封的痕迹都没有,一看就知道,这沈枝意根本就没拆开过,齐承泽无奈叹口气:“罢了,等明淮回来再说吧。”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惹得人家女娘那般躲避他,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吃人的妖精一般。
“殿下是在作画吗?”
阮熹汀发现了齐承泽放在一旁的画笔,还有那宣纸上刚画完的手,看样子,像是女子的手。
只是她才说了一句,齐承泽便接过话头说:“好久没有为你作画了,孤想为你画一幅画。”
阮熹汀面上一愣,走到齐承泽身后:“殿下若要为臣妾作画,可以唤臣妾过来。”
这是齐承泽第一次说给她作画,而他口中说的好久没有为她作画的那句话,在她听来,倒是有几分敷衍。
殿下,你可从来没有为我画过一次画啊。
她之前来齐承泽的书房,看到他瓷器卷缸中有许多画,私自打开过一次,每一幅画都是同一个人。
而这些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没有脸,只有动作,从豆蔻年华直到芳华少女,像是在记录一个人的生平一般。
她不知道这是谁,大抵是他情动时,嘴里喊出的那个滚烫的名字‘小妹’,可她问遍东宫所有人,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小妹是谁。
或许死了,也或许不在殿下身边,才能令他如此挂念,他的心头,挂着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而她却不敢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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