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泽跟江怀策和萧子安说过坤宁宫之中琥英花的事情,当时江怀策便和明馨仪的死联系在一起。
雍帝说的没错,他们现在还需要梁晗,齐承泽虽然想将梁晗千刀万剐,可是雍帝的话他却不得不听。
再一次听到琥英花,两人面上的笑意落下,又是渤海国。
“琥英花的香气很是独特,所以我绝对不会闻错的,而且他们身上的香气很浓烈,怕是长时间与琥英花相处才有的。”
沈枝意缓缓道出这一句话,她看不清,所以也无法分辨那些人的长相,只能依靠气味。
“若真的是渤海国,倒不太可能。”
女娘看着两人的神色便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渤海国临近海域,国人多以捕捞海产为生,长此以往身上的腥味难以根除。
所以才会养出琥英花这种留香十分久,却有毒性的花朵。
她在那些人身上能闻出琥英花的香气,但是却闻不到腥味,就算琥英花可以遮掩气味,也远远达不到可以遮盖的如此彻底的地步。
“若不是渤海国的人,那又会是谁?”
沈少薇握着椅子的扶手,这些事情没有头绪,却是实打实的危险,一不注意就要朝着他们而来,这一次枝枝没有事,倘若下一次她再被盯上,她真的不敢想。
“江怀策,绑架我的人有可能与皇室有关。”
此话一出,沈少薇眼睛微微睁大些,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中,可是杀头的大罪。
“为什么这么说?”
江怀策抬眼看去,女娘面上一片凝重,一字一句道:“暗道在昭阳殿,那里是昭阳大长公主的住处,大长公主嫁到大都,此处用来挖暗道倒也合适,若那暗道是新的,应当还能闻到一股泥土的味道。”
“可是我被蒙眼带下去的时候,手摸到墙壁之上一片光滑,闻到的除了琥英花的香气,还有蜡烛的味道,脚下踩着的是石砖,显然那条暗道早就有了。”
萧子安听完沈枝意的话,手摸了摸下巴,而后说道:“如此说来,这暗道想必存在的时间很长了,但是陛下一共只有三个儿子。”
“太子殿下绝不会害我们,齐君赫也不屑于用这些手段,还有一个三皇子却是个书呆子,难道是陛下的私生子?”
这也不可能啊,除去太子殿下,齐君赫和三皇子齐子修若是要动手,怎么会选择在皇宫之中,如此暴露自己。
“这三个人谁也不是。”
男人的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敲了下,以绝对肯定的话语说出这句话来,看着三人的眼神,他出口解释:“想一想,距离昭阳殿最近的宫殿是哪个。”
“最近的,是梁贵妃的关雎宫?!”
萧子安眉心紧锁,此事难道跟梁贵妃还有关系?
“琥英花是极难培育成功的花种,可是枝枝却在那些人的身上闻到了十分浓郁的琥英花香气,说明绑架枝枝的那些人定是长久接触琥英花才会沾染上这气味。”
“昭阳殿长久无人居住,只有固定的宫女回去进行洒扫,若是在这里挖一条暗道,自然很少人找到,倘若这些人真的跟梁晗有所交易,昭阳殿倒是最好的地点。”
江怀策的一番话将其中利害关系剖析的很是彻底,沈枝意的手紧握成拳,他说的不假,公子玊究竟是何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与梁晗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就像是有一条线,在扯着她,拉着她去寻找真相一般,然后再将她死死困在那里,触摸不到真相,要她眼睁睁看着上一世的悲剧,再次重演。
“好了,你今日太累了,先回宫吧。”
江怀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沈枝意身上,他看她面色不好,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前世找了那么久的幕后黑手都没有浮出水面。
今生的寻找又岂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任由她胡思乱想下去,只怕她自己会先垮掉。
沈枝意目光看向他,随后轻轻点头,乖巧的跟着沈少薇离开这里,是她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来。
酉时一刻,雍帝留宿在梁贵妃的关雎宫内,梁晗接到曹永敬的消息时,忙吩咐人去准备,不一会儿雍帝便到了关雎宫。
梁晗弓身行礼,虽然她早已有一个儿子,也不算年轻,但是保养得体,肌肤看起来也是吹弹可破。
关雎宫内烛光暗淡,给她平添几分朦胧美感,雍帝伸出手拉她起身道:“不必多礼。”
梁晗轻点头,一派小意温柔的样子:“陛下许久未来关雎宫了。”
这话倒是带着几分撒娇抱怨的意味,这段时日明馨仪身子不好,雍帝大多数都宿在坤宁宫内,极少一部分便是去了柯昭仪处。
一连几月,竟是没有分给她一天,她心有抱怨,自然不满。
“爱妃这意思,是在怪罪朕了?”
雍帝半眯了下眸子,坐到椅子上看向梁晗,他话中没有恼怒的意味,梁晗便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
“臣妾是思念陛下了。”
说完这句,她也坐下,让宫女布菜,席间不知怎地说到了齐承泽身上,梁晗一面给雍帝夹菜,一面说道:“殿下有治世之才,不过赫儿也可以辅佐他兄长,陛下这些年来一直未给赫儿安排......”
梁晗话还未说完,就见雍帝放下筷子,男人抬起手,他身后的曹永敬便走上来对着梁晗说:“对不住了,贵妃娘娘。”
说罢,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梁晗的头被扇到一旁,乌发垂下,珠钗从她头上滑落到地上摔落成两半。
她捂着红肿的脸,慌忙跪到地上:“臣妾妄议朝政,还请陛下恕罪。”
雍帝始终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她,只是拿过曹永敬递上来的手帕擦拭着手指,帝王之威尽显,他只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便令人感到无比的恐惧。
那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一种生死全然被人握在手中的恐惧。
在梁晗跪到膝盖肿痛时,才听到上座的雍帝缓缓开口:“爱妃,你逾矩了。”
只这一句话,便令梁晗觉得自己死里逃生一回,雍帝起身,将手帕揣进袖子之中,那手帕上绣着祥云,梁晗认得,是明馨仪绣的。
待脚步声远去,宫女才敢上前扶起梁晗,精心打扮的发型被那一巴掌全都毁掉,梁晗目光露出几分凶狠。
所有人都说他齐云琅极其宠爱她,可是谁能知道,她不过是用来挡剑的,用来给明馨仪抵挡所有危险的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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