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需要大人负责,大人也别找我的麻烦。倘若大人不放心,便找两个厉害的婢女随侍我左右,时时刻刻盯着我便是,若我有半句虚言,秦大人尽可以随时了结我的性命。”
秦增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就想到方才李清懿动情时说的那句“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紧抿着薄唇,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细细捋顺一遍,沉声说了句,“可。”
李清懿松了口气的同时,对他这惜字如金的行为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想起前世被生母糟践,伤了手,一度消沉,被送到了秦增身边。
她无心去讨他的欢喜,秦增反倒喜欢她这份儿清净,破天荒的留了她在身边。
时间久了,她就发现这秦增跟外头传的有些不一样。
秦增懒懒的,也不像传言中的宦官,手段变态,心理扭曲,找宫女作为“对食”,日夜折磨云云。
他容色澄澈,朗朗如明月入怀,萧萧如松下之风。
当时她每次看见秦增都会可惜,白瞎了这位个高腿长的美貌郎君,才二十来岁就成了宦官……
她有个狼心狗肺的母亲送她伺候宦官。
秦增的爹娘把他送到宫里当宦官。
当宦官和伺候宦官,她觉得前者更可怜。
于是她便渐渐有些怜惜起这位东厂提督来。
热了打扇,冷了起炉,饿了造饭,有人说秦增的坏话,她就骂回去。
魏家那一干人,外加她的白眼狼母亲,一个个都明里暗里磋磨她。
她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借用秦增的势。
本来还害怕秦增会生气,后来她发现,自己狐假虎威,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于是她开始与诸多权贵周旋虚与委蛇,报复魏家。
不少人都以为这是秦增的意思,一时间魏家风起云涌,诸事不顺。
到最后元衡郡主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骂李清懿是个被死太监玩弄的下贱娼妇。
她不但不理会,还摆出了东厂提督夫人的气势,压得她不敢再说话。
第二天,京城里就传出了元衡郡主辱骂秦增是个死太监的事。
魏世成吓破了狗胆,连夜把元衡郡主送到了庄子上养病。
秦增知道了这件事,只听了个乐呵。
后来她愈发大胆,除了在秦增面前娇娇软软,在外像个女煞星,将秦增的名头用了个淋漓尽致。
等她将魏家踩到泥里,谁知秦增摇身一变,封作新亭侯,成了京城新贵!
她这才知道,原来秦增根本不是宦官,假作宦官进宫陪伴皇上和太子,是为了护驾除奸。
再后来她浑浑噩噩拜了堂,进了洞房,却没等来秦增。
她一觉睡过去,再醒来,人已经回到了元衡郡主来接她的前一天晚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重来。
到底为什么,洞房花烛那晚,秦增没回来,而她一睁眼就回到了几年前?
魏家的一干人,她可以陪她们好好玩玩,但这件事,她必须得查个明白!
她可不想重活一回,只补个洞房花烛就画上句号!
不过,这件事显然很难办。
首先,秦增这个人,就很不好摆弄。这一世,她为了扭转上辈子的许多遗憾,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恐怕不会沿着前世的轨迹走,那么她与秦增如何再续前缘是个问题。
今天的事,是个意外,却让李清懿心里的主意活泛起来……
“秦大人,我衣衫凌乱,无法见人,还请您帮忙知会我的婢女,替我回去取件衣裳来。”
秦增整理好自己,目光瞥见她裙摆上沾染的血迹,心头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稍等。”
说罢,他便出了山洞。
李清懿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将衣裳穿好,一会儿,至少不能让丫头们看出什么。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蘅芜率先找了过来:“姑娘!!”
她看着李清懿发髻凌乱衣裳褶皱,吓得脸色惨白,“姑娘,您不会是被太子……”
李清懿一噎,连忙拉住她:“别胡说,没有的事!”
“那您怎么如此狼狈……”
秦增是宦官,自然不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蘅芜理所当然怀疑到太子身上。
李清懿方才就想好了理由,解释道:“方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秦大人本想去叫你过来,结果我竟然来了癸水,实在尴尬,好在秦大人知道这里有个山洞,便送我到这里等待……”
蘅芜松了口气,“方才太子说要奴婢下山去等,奴婢左等右等也不见姑娘下来,菘蓝都办好事回来了,姑娘却还没来,奴婢二人便反身回去找您,谁知到了那亭子,已经不见你们人影了!”
“太子殿下不过是好奇父亲的事,多问了几句。”
蘅芜嘘声道:“奴婢还以为太子殿下看上您了呢……”
李清懿摇头:“太子殿下性子顽皮,心思压根就不在女人上,我就头顶长出朵牡丹花儿来,他也不过是看着稀奇,压根不会往别处想。”
蘅芜点点头:“那位秦大人说奴婢去拿衣裳太慢,还容易被人发觉,他便跟着菘蓝一起去取衣裳了,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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