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猛地抬头,“是他干的?”
赵妈妈讷讷:“未必是二老爷,说不定是三夫人那边……”
“哼,人都已经进府了,还揪着是谁干什么?反正都不是好东西!都要跟我做对!”
“夫人别急,当心愁病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到了咱们的地盘,由不得她撒野。”
魏宝珠沉着脸:“那个温玉娘,到底有多少底气,就敢这么直愣愣跟着爹进府,难不成,就仗爹护着她?”
赵妈妈说道:“杨三说,这次老爷升迁,除了大老爷疏通了关系,也额外拿了银子……”
“银子?他哪来的银子。”
二夫人有种不妙的感觉,魏家是什么家底,她还不知道?
“是温姨娘给拿的银子……”
宛如一个晴天霹雳,二夫人脸上的神情寸寸皲裂。
赵妈妈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劝了。
方才她见到温玉娘的时候,便知这女人不是寻常商户之女,小商人可养不出这等气度的女儿。
当今圣上是明君,家国太平百姓富庶,各地商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尤其是跟漕运盐铁沾边的,都是豪商巨贾,温家略有不如,却也是商人之中的翘楚。
虽说这些商户缺少书香门第权贵世族的尊贵,但拿银子也能堆出教养和学识来!
有些商户甚至会花高价请名仕和出宫荣养的嬷嬷到家中教导儿女。
这温玉娘,显然是读过书有见识的。
赵妈妈叹气,“要是个寻常女人,进府了也没什么,放到手边反倒好拿捏,将来寻个错处处置了便是,谁知……”
二夫人的指甲在衣料上刮的吱吱作响,“母凭子贵,再加上数不尽的银子,就是贵上加贵,这样的妾室,魏家恨不得多来几个,又哪里会顾忌我这个娘家落败的正室是什么心情!”
魏宝珠沉声说道:“我不信父亲这么多年来对娘都是假的!他肯定是一时被那个女人给哄骗住了!”
二夫人到底阅历多谢,对这话不置可否,问赵妈妈:“你将她送去锁春阁,她可说什么了?”
赵妈妈摇头,“未曾说什么,只是道谢。”
二夫人沉声道:“各处都好生吩咐下去,该是如何就是如何,莫要跌了我的脸面,在摸清她的路数之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是,夫人。”
三夫人紧跟着出了鹤延堂,看着走在前面的二夫人,用帕子掩了掩唇,跟身边的元衡郡主道:“二伯兄将温姨娘母子往远了安排,明里是让二嫂眼不见为净,可实际上,眼不见为净是相互的,他根本就是为了让温玉娘母子离二嫂远些,免得日日在她眼皮子底下,说什么做什么都被盯着。”
元衡郡主闻言,头一回没冰着一张脸,说道:“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扰人美梦?”
“是是是,郡主说的是!”
三夫人脸上笑出朵花儿来,看向魏兰尔,“你要干什么去?”
魏兰尔扯着李清懿不撒手,笑道:“娘,我去跟李姐姐说会儿话。”
魏瑾儿紧跟着对元衡郡主说道:“娘,我也去李姐姐那。”
元衡郡主看了一眼魏兰尔抓着李清懿的手,点了头。
三夫人看了眼元衡郡主的神色,说:“那你们小姐妹好好玩吧。”
几人答应着,便回了李清懿的濯香院。
魏兰尔心里头对上回重华宫那件事的恨劲儿还没过去呢,此时看着二房母女倒霉,兴奋不已。
“我瞧着二伯对那温姨娘疼惜的很,咱们的五弟也着实招人疼,庶出又如何,只要能得祖母喜欢,也照样有前途不是?”
魏家不比京中其他权贵底蕴深厚,因此魏老夫人盼望的就是魏家子息繁盛,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只要是好样的,她都看重。
魏瑾儿应道:“这话说的没错,只是不知道二婶能不能容得下了。”
魏兰尔比魏府众人都早知道温玉娘母女,她神秘兮兮的对两人说道:“温玉娘出身商户,家资丰厚,虽然是妾,但手边带了许多银钱,听说二伯这次能在工部往上升一升,除了大伯的缘故,也是温玉娘出的银子。”
魏瑾儿露出惊讶的神色,“难怪……”
魏兰尔哼笑一声,“大伯有本事,但外面有那么多人盯着呢,也不能处处都倚靠大伯,温雁娘这算是立了功,回头二伯定会将这事儿跟祖母说,请她多照看温姨娘母子,二伯母心中再愤懑抑郁,却也没办法。”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魏世原更是要护着温玉娘几分了。
二夫人难道还能阻止么?
做妻子的,自然不能耽误夫婿的前程,否则,婆家也不会容。
这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魏瑾儿长吁短叹,“可怜二婶出身侯府,却要向那阿堵物低头。”
李清懿看着她们二人。
元衡郡主受太后宠爱,魏兰尔的外祖家在户部当差,两人都是富贵堆儿里长大的,又哪里能体会二夫人母女的窘迫。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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