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表妹一意孤行,一定要出手对付李清懿,我也是想帮表妹做得干净利落些……”
“啪!”
郭氏被他这话气得发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一连扇了郭骞十几个巴掌,直到自己的手也又酸又麻了才停下。
郭骞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抬起头直视着郭氏,眼中闪着杀意。
郭氏却只当他是起了气性,觉得不服,怒斥道:“畜生东西!还敢将过错推到你表妹身上!如此没有担当,也配做我哥哥的儿子?我看,不如让你爹娘把你领回去!”
她这番话,当真正正好好戳在郭骞的痛点上。
郭骞袖中的手倏然收紧。
郭氏狠狠瞪他一眼,一甩袖子,气冲冲的出了郭骞的小书房,跑去上房找郭老夫人了。
郭骞眼神阴沉的看着郭氏的背影,手指狠狠扣在椅子的扶手上。
外面,大姑奶奶郭氏断了手指的事情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满府,众人议论纷纷。
“我的老天,姑奶奶居然被人砍了手指头?谁这么大胆?”
世家贵妇,在外行走最是讲究脸面,身体有了残缺,出门难免让人说三道四,难怪姑奶奶发这么大的火。
“方才你没听姑奶奶说吗?二少爷给了表姑娘什么化尸粉,又说表姑娘在宣德侯府李大姑娘的手上吃了亏,肯定是表姑娘要拿那东西害人家却没成,姑奶奶被报复了!”
“李大姑娘?不就是要嫁给东厂提督做对食的那位?哎哟这……也是个狠角色,竟然敢动刀子……”
“听说秦大人对她十分上心,特地请了皇上赐婚,聘礼也十分丰厚,有他护着,那李大姑娘就算没胆子也能凭空生出十个胆子来!”
“那倒也是,表姑娘非要惹她干什么,那什么化尸粉,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就不知道了……”
这厢郭氏一路冲进了上房,见着郭老夫人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母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郭老夫人看见她的手缺了一根手指,惊愕无比:“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郭氏的手剧痛无比,只不过她浑身上下一直被怒气充盈,让她暂时忽略了一部分疼痛,此时见了自己的亲娘,愤怒全然化为委屈,那股剧痛也随之被放大,整个人便有些微微发颤。
郭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快,快去找刘大夫过来,给姑奶奶看伤!”
刘大夫是郭府的坐诊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
一番忙碌,郭氏已是将来龙去脉与郭老夫人说清楚了。
郭老夫人重重一拍身旁的小几,“糊涂!你怎么能纵着兰尔胡闹!!拖累了你哥哥还不够吗!”
“母亲!”
郭氏委屈极了。
昨晚挨的板子虽然多数是下人做样子,不足以伤筋动骨,但三十板子也是一个不落的落在了肉上,此时她整个腰臀都是青印子。
“那李清懿欺人太甚,要不是她向容陵郡主告密,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兰尔的腿变成了这样,又几次被李清懿阻挠亲事,这仇如何能不报?”
郭老夫人皱眉,“别人看不上你女儿,与人家李清懿有什么干系?再说,当初若非兰尔下手没轻没重,毁了林奕一辈子,她又怎么会被记恨上?再说,那李清懿与容陵郡主亲近,知道有人图谋宋旸,自然要去告知,如果你知道有人要对郭家不利,会装聋作哑不成?”
郭氏被堵得心悸,“母亲!兰尔是您的外孙女!您怎么也不替她说几句话?”
“我是帮理不帮亲!若谁人都像你们那般做事不留余地,这世上还有什么太平可言,自己惹了祸事不反省自己还要找人家报复,斗又斗不过,吃了亏在这里叽叽歪歪,又是什么道理!你还敢回郭家来诉苦告状?难道是让我老太婆去帮你杀人?”
郭氏被噎得脸色铁青,“当初还是母亲撺掇兰尔嫁到王家,若没有这桩事,也不会惹得兰尔伤心,继而动了嫁到永平侯府的心思……”
郭老夫人看着女儿,脸色冷了下来,“那王允是个正人君子,嫁给她,兰尔将来决不会受委屈,但那丫头扭扭捏捏的看不上王允,挑三拣四,心里惦记宋家小侯爷,等人家王夫人表了态,她又心中不平!这山望着那山高,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你难道不明白这道理?”
郭氏脸颊发烫,“我……”
郭老夫人看着她,说话一针见血,“你将这错处都怪在我头上,怕不是你与兰尔那丫头想的一样,觉着我拿她的亲事当筹码替郭家换取利益,才忿忿不平。既然如此,你们尽可以自己去找那可心的婚事,如今事情不成,母女二人成了残兵败将,又回来找我哭什么?”
郭氏底气不足,“母亲……您,您怎么这样说……”
“哼,你如此溺爱兰尔那丫头,是在害她!”
郭氏眼眶一酸,“这也不能都怪兰尔,先前是我婆母提起秦增对食的事来,兰尔伤了腿,就想着秦增那边也许是条出路,谁知那孩子刚想清楚,就被李清懿给截了胡……先前宋旸的事不成也是因为她,兰尔一时愤恨,这才动了杀心……”
郭老夫人听她说魏兰尔想往秦增跟前凑,气得脸色发青,冷笑道:“就你们俩这脑袋瓜,还不知熟透了没有,还想往秦增跟前凑,我看你们是不知道怎么寻死舒坦!那秦增是寻常人能摆弄算计的人?”
郭氏被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那李清懿能,兰尔怎么就不能了?”
郭老夫人简直跟她说不清楚,冷斥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收敛些!兰尔的亲事,我自会为她拿个万全的主意,不会委屈了她!你回去吧!”
郭氏脸色不好看,扭身就走。
郭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孽障!”
郭氏气势汹汹地来,气呼呼地走,府里议论纷纷,郭骞随后就被郭老夫人叫了过去。
郭骞的脸颊还有些紫胀,见了郭老夫人便跪下认错,“祖母,孙儿有错。”
“你是有错!错在堂堂男儿,竟与后宅女儿钻研那些个腌臜龌龊事!你父亲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你祖父知道了,又该多么失望!”
郭骞的脑袋深深垂着,“孙儿知错。”
郭老夫人叹了一声,“以后不许你再去找兰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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