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一声轻响,安提克勒斯身后的那名战士在黄橙橙箭矢的瞄准下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安提克勒斯刚要呵斥,那人咽了口唾沫的同时挣开安提克勒的拉拽,举起双手,朝着对面跑去:“我没......呃。”
“回来!”巴尔大喊的声音刚刚出口,才迈出两步的战士已经捂双手攥着脖颈上的箭矢仰面倒在了地上,映照着蓝天白云的黑色瞳孔逐渐变得晦暗。
今早还是十三人一起上路,如今却只有三人还活着....
安提克勒斯原本试图拽住同伴的右手就那么停在那里,虚握的手掌动了动,似乎这样,他就可以重新挽回那逝去的生命。
“安提,你我生死相较多年,你只要将那人绑了,我便可以做主放了你们。”
“放屁!”巴尔扭头大骂,太阳穴处突突跳动,满溢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安提克勒斯收回虚握的手掌,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曾经的好友......
“安提,我给你机会了......”
“狗屎,有本事跟我单挑啊!”巴尔打断护卫队长的喋喋不休,转而小声说道:“老大,咱们拼了吧。”
安提克勒斯收回盯视对面的视线,偏头看向孟岩,希冀着这个外邦人能有解决的办法。
孟岩呼出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在十几把弓箭的瞄准下只觉束手无策,自己的短板始终是远程手段不足,单打独斗的情况其实并不明显,但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等死,连逃跑都做不到。
“冷静,一定要冷静。”
身后嘟嘟之声不时响起,那俩回过神的斯巴达人仿佛有用不完的箭矢一般,始终骚扰着三人后方。
如今的境地,面对远程无力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正面直视人多的一方,否则后背就等于直接摆出来让对方射个痛快。
深吸口气,耳朵嗡鸣间一切变得静籁,很复杂的一种感觉,一旁“哗、哗、哗”水声回荡,不觉间原本缓缓流淌的小河在这处两米左右长的一段有了四十多度的倾斜落差。
河水不深,顶天没过膝盖,想要跳水也不可能,一个大跳就能跨过去的宽度。
孟岩心中懊恼不已,当年吴老头曾经说过,北极驱邪院曾有一门水法传世,但也讲明,想学的话要遵守的规矩严格到了苛刻的地步。
当时只觉得这门术法跟自己当初对未来的设想冲突太过激烈,如今看来,实力才是第一这句话当真不假,人都完蛋了,有没有规矩有区别吗。
世间最气人的两字便是‘如果’,看着毫无利用价值小河孟岩叹了口气,看向身边仅存的两个同伴,同时看到了眼中的无奈。
“拼了。”
“拼了...拼了...”
巴尔将盾牌绑在后背微低着头颅,宛如站立的巨龟。
安提克勒斯同样如此,只是他的那面盾牌小了许多,只护住了大半的上半身。
孟岩捡起地上那面刚被丢弃的盾牌,挡在身前希冀着可以让自己冲进对面的箭手阵地,三人再次确认了一眼。
“啊~呃。”
漫天?
也没那么夸张
“轰隆隆!”
闷雷耳边炸响,掩盖了三人刚刚的大喊,随后当啷啷的武器坠地声与哗啦啦水声连成一片。
目瞪口呆的三人双耳嗡鸣间,就见已经断流的河床上乖巧的少女突兀的站在那里,今早还颇为俏丽的面孔上双眼通红,肉嘟嘟的脸颊还有泪痕未干,此时嘴巴快速开阖,似是在痛骂?
不可能,
小仙女怎么会骂人,一定是在询问自己三人有没有受伤,一定是这样。
看着明明被自己指着鼻子骂,但却一脸濡幕神色看着自己的三个混蛋,终于骂痛快了的达芙妮剧烈喘息着。
这个混蛋,竟然丢下自己逃跑了,要不是女神的嘱托,自己一定会看着他被射成刺猬,一定!
终于松了口气,孟岩扭头看向对面的箭阵,刚刚还三米多高的水幕消失后,一地的箭矢七零八落的延伸至远处,而远处,一群被冲的东倒西歪的人群正瑟瑟发抖的看着这边。
孟岩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暗道大佬果然是大佬,你看,这不出手则已,这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啊。
上游的溪水重新汇聚,哗啦啦的水声再次从被抽空的这段河道响起。
刚刚站到跨上岸的达芙妮身前,孟岩讨好、歉意、悔恨等情绪复杂的笑容还没浮现,就见少女一击大大的白眼翻出......
孟岩踉跄伸手,拦腰抱住晕倒的达芙妮,二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嗖嗖两声,箭矢越过刚刚摔倒的两人,斜斜的钉入阴湿的土路。
安提克勒斯反映过来,一脚踹在巴尔大腿上,随后不在迟疑,上前扶起孟岩,见达芙妮已经晕了,心中很是纠结。
看出了安提克勒斯的想法,孟岩也没有多说,将用来绑盾牌的布条解开,勉力将盾牌换成少女。
“啪!”
安提克勒斯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解开盾牌绑到达芙妮后背,三人最后看了彼此一眼,巴尔重新将大盾挡到身前,转身大喝一声,朝着人数处在劣势的两个斯巴达战士冲去,安提克勒斯则持着铜剑护卫在孟岩左右。
天空,
一道远来的金光嘎然而止,显出阿波罗的俊朗身影。
“废物!一群废物!”
阿波罗对着下方已经被冲开的包围大骂不止,下方的战斗虽然跟自己无关,可这么多人都杀不了一个稍微强点儿的凡人,实力可想而知,要知道想做自己的狗也是需要实力的,本来想要在这附近找个替自己办事的蝼蚁的想法也直接被掐灭在了脑海。
正思考着怎么弄死外邦人,阿波罗无意识扫视下方的双眼,瞥见了一处山林间,扑棱棱扇动着一对白色羽翼的小爱神,正在探头探脑的看着远去的三人。
达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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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按照神后的交代去做就好,如果有时间的话,顺便试着帮帮他。”
厄洛斯回忆着母亲的交代,允吸着右手的大拇指,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看着下面那狼狈的跟野狗一样的外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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