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城。
‘呜’的一声,二三十米长的方尖碑尖端闪着微茫,宛如利箭一般划开荡起着涟漪的空气,向着凌空的红日激射而去,嘹亮的凤鸣声再起,似被下面蚂蚁般的男人激怒,翼展足有四五十米的巨大凤鸟双翼扇动,瞬间燃起腾腾火焰的同时,巨大的身躯借着扇动所带来的反作用力,让他瞬间脱离了方尖碑的锁定,当空转动间嘭的一声将错身的方尖碑击碎。
砰砰砰......
如火流星般燃着的石块四散,静默的太阳城再次承受了这次余波。
“赛特!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拉已经死了,你......”
“啊~”
一声怒吼自下方传出打断了阿蒙质问的同时,魁梧的壮汉身形随着口中怒喝音调的渐次拔高而变化。片刻,甚至只是眨眼间,怒吼的声调顿止的同时,一名与阿努比斯外形极为相似的十几米巨人现出。
三角耳的黑色狼头代表着混乱,沙黄色的盔甲证明着他可以调动沙暴的力量,盔甲无法未覆盖的身体部位,夸张到不像话的肌肉彰显着他力量之神的权柄。
“该死的赛特,你真要与我为敌吗?”
擎天的红日塌缩,燃着火焰的风鸟口吐人言,对着下方拉神的侍卫继续劝说着利害。
“你想一想,那老家伙将你宣扬成了这方世间的反派,世代受着来自如蝼蚁般的凡人的唾弃......”
“如今,我替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还要与我开战?”
阿蒙此时却是如他所说的那般,搞不懂下方的‘怪物’有什么跟自己开战的理由,甚至......甚至,如果换成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选择与自己的‘恩人’开战。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的一切都是拉神赐予的,想让我像你一样恩将仇报,做梦去吧!”
燃着橘红火焰的凤目微凝,随即巨大的凤鸟嗤笑道:“恩情?赛特,这数千年来你始终被钉在耻辱柱上受到凡人的唾弃,而这一切都是出自拉神的授意,如今拉神已经死了,死了!死了!死了!你特么的是不是傻?”
赛特依旧站立原地,只静静仰头,看着天上的凤鸟歇斯底里的咆哮,感到有些悲哀,替拉神感到悲哀。
当年,自家大哥大限已至,本该接受这一切的自己却如幼童一般,苦苦哀求‘无所不能’的拉神开了先例,将他自身的神力分割了出来......
“父亲,是我害了您......”
“你说什么?”
阿蒙见赛特的嘴唇开合,不由问了一句,毕竟对方不是弱鸡,能不打当然最好了。
“这一切是因我而起,那也该由我来终结。”
“大点声,我没听见。”
阿蒙有些恼怒,自己暂时是没有想杀了对方的想法,可,一股不详的感觉隐隐弥漫,他不想拖了。
“选择吧,是带着拉神护卫的名头死去?还是臣服于我,继续,甚至是继续过着你以往的生活?没有拉神压制的生活?”
那老人死了?
一箭射穿了黑猫,此时正举箭瞄着凤鸟的阿尔忒尼斯心下一惊,一出现便与阿蒙与黑猫对上的她并未注意到地上被血污涂满的脑袋,因此,如今听到天空中凤鸟的话语,不由地在心里开始打鼓。
那么强大的老人竟然已经死了?
阿尔忒尼斯一时真的有些难以接受,一个可以吊打自己的神灵为什么会死?
他怎么可以死......
非洲大陆北部,地下的腔室内,滚滚海水倒挂,倒塌数千年的不周山重新顶立在了世间。
一旁,两尊明显高了两倍不止浑身燃着灵魂黑焰的‘魔神’落地后静静侍立一旁,倒立着的黑色金字塔上金色的巨大符文流转,独立于千平平台上的共工缓缓举起手中失去权杖束缚的死亡之眼,面色肃穆的看向那挂海水,原本与现在,不周山不同的样貌重合在了他的瞳孔之上时,嘴唇开合,吟唱起久远的,早已逝去的‘歌谣’。
帝,你是不是早已知道了这一切。
黑色如水般的能量从死亡之眼上流淌如泪,不知是符文还是这能量,底部足有千米的金字塔开始缓缓旋转。
“嗡~嗡~嗡~”
“父......”
被推拒出平台的奥西里斯诧异的回头,看向还没离开的阿努比斯,没有多言,视线重又聚焦到了越转越快的金字塔上。
奔奔石,拉神曾说,这是当初第一次大洪水时第一块浮出水面的石头,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震!”
一声斥喝炸开,一条条宽大的金色线条游离,脱离了附着数千年的黑色奔奔石。
丝绸般铺天的黑色锦布流动金色的符文线条,其后,众人已不可见的上方,巨大的土黄色金字塔旋转飞升......
填满瞳孔的绝对黑暗中,哗哗的水声逐渐变化、远去......
“砰!”
无法言说的巨响终结水声,地面、穹顶,甚至于整个腔室猛的震颤数息,站立于地的奥西里斯双脚也是一麻,反映过来时,绝对的黑暗已经消退,昏暗的腔室内,汹涌而下的海水被堵塞,一根百丈的土黄色巨柱顶天立地,十尊冒着‘黑烟’的‘魔神’身影浮于巨柱的下方,朝着不可见的内部嘶吼、呼唤......
金字塔底部之上,苏伊士湾。
强大到可怕的震动震起‘大海’,本就隐隐脱离了海床的海水在强大的惯性的作用下猛的腾起百米,而后毫无怜悯的向着苏伊士湾凌空盖压而下,而那被‘巨口’阻挡的红海猛的向着原本它该去的地方,如今被凡人隔开的苏伊士湾推及而去。
末日!
末日般的灾难!
被震倒的,刚刚还在为造出神迹的神灵歌功颂德的以色列人仰头看着‘黑色的大山’坠落,还没散去紧张的脸上齐齐露出了短暂的释然表情。
“哞~”
“咩~”......
劫掠的家禽牲畜凄厉的嘶叫打破笼罩‘人墙’的沉默,印刻在它们血脉深处的野性彻底被激发......
长长的‘人墙’中段,这一刻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轰!!!”
巨浪砸下,溅起数百米的水花,滚滚的浪涛紧随而至......
人墙?
哪有什么人?
涛涛的巨浪躁动间,善恶、种族已经没有了意义,在它的面前——众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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