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黄铜的鹿蹄轻踏山地发出的清脆声响,惊起了小亚细亚半岛西端的特洛伊城东南方山林内的一只只飞鸟。
更远处,横行山林间的猛兽们呜咽着透过林木间的缝隙,远远的观察着陌生的闯入者,但,来自血脉上的畏惧却又让它们止步在百米开外,不舍的徘徊着。
不知想起什么而面带浅笑的阿尔忒尼斯轻抬葱白玉臂,轻抚向身下坐骑的脖颈。
‘哒哒’的轻响止歇,于这山脉纵横的原始山林间不知行了多久的赤牝鹿头颅微侧,那圆滚滚、乌溜溜的大眼睛上,清晰的映照出自家主人那跃下地面的健美娇躯,随后...随后,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立着。
站立着,站立着,不知多久后,阿尔忒尼斯的双臂缓缓的抬起......
风?
不,是能量,不同于风的能量开始如旋风般,向着她所在的位置开始汇聚。
“哗啦啦。”
树叶,山林间,上百里的山林间枝叶俱是齐齐的随着能量卷动的方位碰撞、摩擦,发出了久违的喜悦呼唤。
主人,它们的主人,回来了。
伯罗奔尼撒半岛与希腊半岛相接的路桥附近,建于山顶洞柯林斯卫城下方,依着山势潜行到城墙下的阿伽门农轻抚着腰间挂着的那面古朴的皮鼓,仰头看着上方山顶的城市。
在他的身后,他父亲以私人名义,为他募集而来的一队斯巴达战士,正因兴奋而颤抖。
鲜血。
没有一个斯巴达人能抵挡敌人献血的诱惑。
远处,就在这处即将发生大战的山峰东南方,如瘫坐在地的少女般的月桂树还在岸边看着身前的海湾,她那依旧举着的手臂不时随着倒灌而来的海风轻轻的挥舞,似乎还在送别着自己的......
“咩~”
已长大不少的小羊羔靠着树干跪伏在地,对着桂树委屈的叫了一声后,低头开始舔舐自己身上又又又增加的新的伤口。
月桂树的南方,那被巴尔干半岛、小亚细亚半岛以及克里特岛圈禁的爱琴海上。
巨大的双层大海船还在略显平静的海面上向着希腊前进。
心情极其不平静的许拉斯从船舱中悄悄探出视线,看着前方迎风而立的忒休斯,恨恨的咬紧了牙关。
忒休斯,已经对未来做好打算的忒休斯,又瞄了一眼身后桅杆上迎风鼓胀的黑帆,再次强压下了心中的些许不安。
自己只要回到雅典,将消息散播出去,那么自己的声望将达到顶点。
机会,这是最好的机会,自己称王的最好机会。
忒休斯想着,抬脚轻轻对一旁那叠的整整齐齐却快要掉下海的白帆又施加了些许力道......
视线继续往南,埃及。
上埃及尼罗河第一瀑布下,横跨尼罗河两岸的埃及古城底比斯内,城市主神阿蒙的神庙前。
“吾名:阿蒙.拉!”
站立于神庙前的台阶上的阿蒙振臂间,对着身前下方的广场上的人、神混杂的大军,心中掀起了无限的豪情。
这里,这片肥沃的大地,将只有我,唯一的真神——阿蒙.拉。
“啊嘞~~~”
人群的欢呼震响不止间,十几米的阿蒙抬手遥遥指向尼罗河三角洲太阳城的方向。
众神之王?
多么美妙的称呼啊!
东方,视线移向东方,阿拉伯半岛上。
离开西乃山附近的山地,手持着牧羊杖的摩西带领着自己的七十万族人行走于漫漫黄沙之上,向着名为寻的旷野开始迁徙。
在他的身后,没敢再让人抬着的大长老被身旁的护卫‘搀扶’着艰难跟随着步伐。
原本逃亡的计划因摩西的回归而被彻底打乱,虽然再次折往北方已没有了后顾之忧,但......
太疲惫了,不止是他,就连族中最强状的亚伦,此时也仅仅只是、只能做到跟随,再要像以前一样,跟摩西并驾齐驱已经不可能了。
举目间,被土黄色占据的世界是那么的荒凉。
在埃及,也有沙漠,甚至代表着生的尼罗河东岸附近,埃及人与他们这些奴隶生活的地方附近就有沙漠,但......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领袖以及未知的前路,思虑颇多的年迈长老不觉间,那双腿迈动的更加困难。
约瑟啊!
我要成为以色列人的罪人了吗?
吹袭了不知多久的黄沙穿过数十万的以色列人,遮挡了他们些许视线的同时也似在惩罚着他们一族所造的罪孽。
视线拉起,再往南。
坤舆万国全图所标记的西南海与小西洋之间,仙劳冷祖岛的北方。
蛇发人头鱼身的刻托静静的飘在海上,梭型的百米身躯随着海浪的起伏渐渐的向着岸边缓慢但执着的飘去。
鱼,初始只是一条弱小到无鱼理会的小鱼海流带着碰触到了刻托的身体,然后,然后没有智慧的它靠着本能在刻托的身上啄了一口......
鱼,大片大片的鱼群密密麻麻的围拢在刻托的身周。
撕咬啃噬间,没有了心脏的跳动,本该静止不动的鲜血依着密密麻麻的伤口开始侵染向了身周的海面。
坎下离上——未济,亨。
事物仍在运作,尚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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