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右侧的脸颊被狠狠地挤压在静止的,如钢板般的海面之上,原本猩红的双眼中血色开始向着瞳孔的中心收束。
“嗬嗬~”
让人恶心的,仿佛喉咙中卡着浓痰般的呼气声在这方近乎静止的世界中,清晰的传播着。
气泡般的骄阳还在一颗颗的跃出海面,不断增长的高山亦是无视了孟岩与老妪,快速的填充着天地。
高山,金色的,仿似连天接地的金色高山逐渐变得凝实。
淡淡的,于那高山的南面,一淡淡的人型侧面剪影开始逐渐显现......
看不清具体样式的冠冕戴在头上,微微抬起的下巴似乎表明了对方俯视东方的视线。
手臂,虚影抬起的手臂,剑指东方......
“嗡~~~”
莫名的气势,不可言说的感觉随着,随着那虚影的显现,高山、骄阳的凝实开始逐渐蔓延、强盛。
天空,游曳于‘骄阳’内的金乌重新变成了黑色,只是飞舞间,那原本黑色的眼瞳已变得与骄阳无异。
下方,回荡着‘嗬嗬’声的海面上,老妪依旧还在流着眼泪,喃喃的,喃喃的对着逝去的祖先们,诉说着她知道的,关于她们族群的过往与现在。
另一边,离她不远处,血红色的魔神身上的火焰已经消失......
双眼,孟岩的双眼已经变回了棕色,只是,只是他那瞳孔的最中心处,一点针尖大的血红格外的引人瞩目。
那红,像阳光下的宝石;像扎破皮肤后涌出的那一滴鲜血;像...倒计时快结束时,闪烁的信号。
“呜~”
低沉的,仿似地龙翻身前的呼喊。
剑指东极的虚影微微转了转头,看向了脚下......
“啊~~~”
“轰!!!”
突然响起的呼喊,不过瞬息便猛地从最低音拔到最高,随后,随后在紧随而至的破音处突兀的戛然而止。
寂静,诡异的寂静似乎来了,又似乎没来?
但,爆炸,血光冲天,彷如血海倒卷九天的爆炸却瞬间出现。
山,红了。
骄阳,红了。
世界,这处诡异的,大海都被禁锢的世界,血红一片。
“呼~呼~”
粗重的呼吸声在血色填充的世界中开始回荡。
已经起身的孟岩长发披散间,随身躯颤抖,但他的嘴角却裂到了耳根。
“卡拉拉......”
金色大山、骄阳......
不,是世界,是这方血色的世界!
从孟岩所在的位置开始,裂痕,初始还是一道,但随着卡拉拉的碎响,这方被血色填塞的世界开始碎裂。
海面下,隔绝血色的海面下,一颗颗的骄阳砰砰的撞上血色的世界后,无力的顶附在了血色世界的最底层。
高山,不断拔高增生的高山仿似升到了世间的最高处,开始在血色世界下崩塌......
“呱!”
金乌一声啼鸣,猛地撞碎碎裂的‘骄阳’,化为夹杂着两道金色条纹的黑色流光飞到了孟岩的身前,三只金色的,宛如纯金打造的锋利鸟爪,借着俯冲的加速,狠狠地抓下。
在那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形黑影正一指点中了孟岩的眉心。
“呵呵呵......”
鸟爪与虚幻如烟的手臂磨擦,溅起的火星照亮了虽一脸血污,但却正呵呵傻笑的孟岩.....
太阳,真正的太阳悬挂九天,白茫茫的世界中,劫后的老妪跪伏在地,怀揣着无限希冀,揣测着身前黑影的身份。
“......”
长久的,久到仿似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沉默还在继续,直到......
“唉~”
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老妪听到叹息,急忙支起后背,略带亢奋的准备聆听,这可能是自己祖先的人的教诲,但......
金色的骄阳照射下,矗立白茫茫雪原上的虚影,正如肥皂泡般开始变的透明......
“大......”
“嘭!”
一声轻响,黑色的高大人影消散在了世间,而老妪,终究连大人的‘人’字也没喊出。
“唉!”
老妪摇头叹息后,朝着黑影原本所在的位置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随后起身的老妪面向南方暴风呼啸的世界,开始寻找起可以做画的岩壁。
北方,与老妪所在的南极半岛隔海相望的,南美,合恩角。
偏蓝的大西洋与偏绿的太平洋泾渭分明的一线纵观南北。
而在这条线的北端,巨浪拍击碰撞的礁石上,光着膀子的孟岩犹如一条死鱼趴在数块岛礁的中间,右手中依旧紧握的铡刀与他一起静静感受着,来自两大洋争斗掀起的余波。
“呱!”
金乌,黑羽金爪的金乌啼鸣着,向着更北方的合恩岛上飞去。
在那里,在那南美洲最南端的岛屿上,一柱袅袅的青烟正徐徐摆动着连接天地。
“&**&%……”
新一任的族长、祭祀以及这个生活在地球最南端的部落的巫师,正高举着手中木杖,面对着身前燃着的不知名植物高声吟咏着,她,作为这个氏族领袖的誓言,对天地间神灵宣告的誓言。
在她的前方,燃着的火堆前方,一名名或老或幼的族人正静静地聆听着。
今早的哀伤与悲痛,此时还未彻底的散去,但骄阳的出现却又一次的告诉了他们,世间的一切不过是周而复始的循环往复。
太阳,已经升起,新的一天,他们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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