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因为她被关进了卫生间,男人用之前她用过的皮管子简单粗暴的浇了她一身凉水。
水很冷,打在皮肤上却没有想象中的刺骨,似乎有什么屏蔽了感观。
但水流很大,小姑娘被冲的睁不开眼,尽量缩在墙角用手臂护住头,避免水冲进五官里,她甚至还有心思自嘲了一把——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报还一报了吧!
化着妆的精致男人一直埋怨着,“好臭呀!你身上怎么这么臭!熏死人家了,快,好好洗一洗!”
幸好他见缩在墙角的小身影浑身湿透,便不愿留在卫生间,拿了洗发露和浴液放到洗手池上,又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
程双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她想了想,终是没能拒绝洗澡的诱惑。
残留的鱼腥味像个指南针,专门帮助敌人透露她的行踪。
程双也不会傻乎乎的用男人留下的东西,她从空间取了一套旅行装,准备连着衣服一起洗,到时找个安全的地方换一身干净衣服就好了。
小姑娘用了最快的速度,使用打泡网搓出大量泡沫,打算直接往身上涂一遍冲一冲,只是门动了,费思时走了进来。
他眼神阴沉,把门砰的锁上,转身之际露出手上的东西。
两个钢丝球。
程双戒备的靠着墙壁,握着满手泡沫,像只初次洗澡的小猫,面对‘水’满心的害怕慌张。
费思时忽地笑了,他极为欣赏小姑娘颤颤巍巍的表情,心情由阴转晴,竟有几分温柔的意味。
这一刻,他仿若宽容的家长,面对犯了错误的小孩子气过之后,便是原谅。
然而……
“下次别想离家出走了,你该知道,你走不出去的!费罗做个乖孩子,别总把自己搞的又脏又臭,来,我帮你搓背!”
搓背?
拿什么搓?
当他举着钢丝球步步靠近时,小姑娘知道他到底想用什么搓背了!
疯子!
他是疯子!
程双低声啐骂。
她刚才差点有种自己误解了他的错觉。
显然,这是骗取小孩子付出信任的一种方式。
对于费思时更是一种毫不厌烦的游戏。
在男人丧心病狂的伸手抓向自己之际,程双仰头甜笑,趁着对方惊讶中,她乍然跳起,将满手的泡沫糊在他的脸上。
“该死的小崽子!老子就该打死你!啊啊啊!我的眼睛,这是什么?好疼!”
措手不及的费思时根本没想到平时乖巧的费罗会反抗,应该说就算是最倔强的孩子,被他教训过两三回都会懂得什么是顺服和认命。
他大声咒骂着,捂住脸到处找水,可惜水龙头连接着皮管子,久久摸不到正确的出水口,他便气急败坏的用衣袖随便擦了下脸,转移目标想要抓住程双泄愤。
卫生间空间有限,两只大胳膊毫无章法的抓挠,他身形高大,即使闭着眼也有好几次险些抓到把自己缩成一小条的小姑娘。
因为屡屡落空,循着声音他气恼的摸到什么就丢什么,一点儿都不顾忌自己面对的是个脆弱的孩子。
程双动作矫捷的躲过猛然飞来的水桶、瓶装洗发露等,直到一把银质小刀状的剃须刀擦着头皮插入瓷砖缝隙中后,小姑娘鼓着脸蛋气成了河豚。
她瞪向费思时,厉声呵斥,“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并没有伤害你,有本事你去打坏人!你打不过别的成年人就拿小孩子撒脾气,你真是棒棒的,你真是你父母的骄傲!”
这样轻飘飘的指责自然不能让一个心怀暴戾的男人停了手,反倒是给了他寻声找到小姑娘的机会。
费思时脚步一顿,抓起手侧的墩布狠狠的扑打过去。
程双抿紧唇瓣。
她不是手无寸铁的小孩子,不会任他打杀受到伤害,即便如此,她也认定这样的大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姑娘不在被动,她放出熊宝宝,冷眼看着它腾空跃起,一脚踢翻男人,毛茸茸的熊JIOJIO毫不留情面的踩到他的脸上。
费思时惨叫一声。
门外立刻响起男人尖细的嗓音,“思时?”
一嘴巴熊脚毛的费思时自然不能回答,他挣扎的过程中还碰翻了被他丢到地上的水桶。
敲门声紧密起来,“思时?思时?到底怎么了?”
“别玩了!费罗还算听话,等下回他犯大错时在教训他吧!”
“思时,你没事吧?小心点,费罗也死了的话,就太多了!”
“到时就算你是资助者,恐怕也不好继续领养的。”
“思时,你听到了吗?我可进去喽?”
门锁咔吧转动,程双本来犹豫该怎么对门外这个一直劝说费思时的男人,可听到下一句,小姑娘脸蛋绷紧,再无心软。
“哎呀!人家出主意让你领养小崽子,是为了满足你的小癖好,不是为了让你杀了……”
话音止住,推门而入的男人描抹精致的眉眼望着占了半个卫生间的魁梧棕熊,目瞪口呆。
下一秒他发出一声惊天尖叫,拔腿就要往外跑,可门却咻地关上,他缓缓仰头,黑色的斗篷犹如死神垂眸,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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